鸣人挚爱同盟

 找回密码
 立即注册
查看: 2047|回复: 6

[卡鸣] Kakashi will never die

[复制链接]

5

主题

22

帖子

240

积分

中级会员

Rank: 3Rank: 3

积分
240
发表于 2021-9-12 20:07:42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写在前面的话:
*主要设定取自《这个杀手不太冷》,可能有一些剧情剽窃了原电影的巧思
*有一些笔者偏好的私设
*有难以避免及由于能力问题没能避免的ooc
*未完结,后续更新飘摇无期

如果可以接受请阅读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5

主题

22

帖子

240

积分

中级会员

Rank: 3Rank: 3

积分
240
 楼主| 发表于 2021-9-12 20:08:07 | 显示全部楼层


卡卡西做杀手已经有十余年、具体多久他自己记得也不是很清楚了——这并不是什么值得特意去记住的事。大概从刚明白女人的胸脯为什么会鼓起的时候,他就开始做些杀人放火的勾当,这是他的profession。

卡卡西果断、冷酷、游刃有余。论暗杀,谁都无法像他那样潜入得悄无声息、刺杀得毫不犹豫;说到枪法,没人能和他一样拥有将“麻雀”一击致命的准头和对时机恰到好处的把握;当不得已要用上冷兵器时,他像一个解剖尸体的医生一样精准而冷静。卡卡西夺人性命就像杀一只小鸡般干净利落,有人说他简直是一个屠夫。

卡卡西、里世界的明星,有些人叫他“畑”或“旗木”,有些人叫他“鹿惊”,但他们都明白“旗木卡卡西”的名字之于里世界是多么响亮。他十余年未尝败绩的漂亮履历、他从数人的围剿中全身而退、他居然仅用牙签就将一个“麻雀”毙命。里世界每天都充斥着卡卡西各种有关暗杀的轶闻。这样一句话甚至流传甚广:”Kakashi will never die.”



在表世界,卡卡西拥有一份还算体面的工作、一间租来的不怎么大的房子、一张英俊的皮囊,甚至还有几位小姐的芳心。这也不值得人们感到惊讶,杀手们往往需要完美而低调地融入表世界中,他们甚至会做一位平易近人的好好先生。让自己的脸和名字人尽皆知的杀手都是蠢货,哪怕他身怀绝技。



在一开始,卡卡西不可避免地给自己带来了一些麻烦,由于他那张毫不低调的英俊面庞——俊美、疏离而神秘、并刻有代表神秘过去和苦痛经历的伤疤,这是卡卡西在女士们眼中的模样。然而卡卡西对命运与缘分的邂逅、耽于儿女情长,做一个风流的杀手并没有兴趣。在经纪人猿飞日斩的建议下,他戴上口罩遮住了自己的下半张脸,并极力在他人面前表现出一年四季都体弱多病的散漫形象,这帮他阻挡了不少的追求者。可惜的是,仍然有几位女士疯狂地迷恋他那“被病痛折磨的悒郁模样”。有些时候会遇到不得不去面对的意外情况,因此处理来自表世界的好意也是杀手的必修课。



事实上,真正打响卡卡西的名声的经纪人并不是猿飞日斩,而是一个更加年轻的男人。他是一个金发碧眼的意大利人,性格温和但很有本事。在里世界,他的外号叫“黄色闪光”,在担任卡卡西经纪人的同时还为卡卡西刺探情报,那些情报一次都没有出错过,好几次都让卡卡西惊险地感到“若是没有他就死定了”。

“黄色闪光”只做了两年卡卡西的经纪人,在他的妻子怀孕以后就辞别了卡卡西。他说不希望自己的儿子以后像自己一样不能合眼睡觉,卡卡西的经纪人换成了日斩,之后再也没有见过他。





尽管卡卡西疲于在表世界扮演“旗木卡卡西”的角色,但他同样不喜欢在充斥着色欲、纸醉金迷与非自然死亡的里世界中停留,每当完成暗杀的任务之后,他喜欢回到自己的出租屋和ukki君独处,唯有在四年前来到家中的这株盆栽可以消解他的孤独与脱离于人世的苦楚——ukki君是卡卡西在去墓园祭拜父亲时在墓碑前得到的礼物,不知道是哪位好心人知道他苦闷的处境才以匿名的方式送给他一盆盆栽——他一开始甚至还怀疑是仇家留下的——一个活物,对于卡卡西来说多么难得。

一开始见到ukki君时它还只是一株幼苗,现在已经伸展出华丽又有力的硕大叶片了。如今坐在ukki君旁的沙发上静静地闭上眼睛小憩片刻、看一会儿《亲热天堂》,这是卡卡西每天唯一真正属于自己的时光。他深知自己已经不可能若无其事地在表世界作为一个普通人生活,但也同样明白自己并不属于里世界中的一部分。

一片光明的表世界、前路漆黑的里世界,在这两个世界的撕裂与矛盾中,诞生出了只属于卡卡西的,置有ukki君的客厅那一方八叠半的小世界。这个小世界由灰色、黑色、白色和绿色组成,在数以千计的日日夜夜中容纳着卡卡西的灵魂,无比乏味而无比安静。当他走出笼罩着宁静黑暗的八叠半外,他要作为邻居眼中羸弱又散漫的卡卡西活着;当他点好枪支和刀具后,他又是里世界中不会死去的卡卡西。





然而三个月前,卡卡西的小世界里闯进了一个新成员。这个成员的出现并未在卡卡西的预料之中,这令他猝不及防。漩涡鸣人、12岁,还在上小学六年级,成为他的暂时监护人是经纪人日斩亲自委托的任务。日斩于他有恩,且关于这件事的姿态无比强硬,已经没有拒绝的选项、可能和余地。

卡卡西如遭晴天霹雳。他从此(暂时)失去了属于自己的小世界和那片刻静谧的时光,如今不得不带着一个连微波炉都不会用的小怪物在身边,还要容忍他哭闹着让自己讲睡前故事。



卡卡西再难像以前那样完成任务后懒懒散散地回家了,有时他甚至需要匆匆忙忙地换掉身上沾有血渍和充满烟酒的风月场味道的衣服,然后赶到小学门口接鸣人放学。





“您迟到了。”伊鲁卡尽量维持着温和的语气。

卡卡西第一次与鸣人见面,后者的班主任伊鲁卡老师带着他在校门前从艳阳高照等到黄昏将尽。日斩告诉伊鲁卡鸣人已经有了新的监护人——一位可靠的中学教师,他原本还为此感到欣慰。

“实在不好意思,工作上拖延了一会儿,所以来迟了。”卡卡西讪笑,但伊鲁卡好像不太相信他的说辞。

“现在很多有社团活动的同学都已经回家了,鸣人在这里等了您很久。”伊鲁卡看上去欲言又止:“日斩先生已经与我介绍过您了,卡卡西老师。幸会。”他向前伸出手去。

“幸会。”卡卡西轻轻把手搭在伊鲁卡的掌心。

“您是否去过老宅,把鸣人的日用品带过来了呢?”短暂的寒暄过后,伊鲁卡向卡卡西询问。





卡卡西已经去老宅看过,鸣人的生活状态糟得一塌糊涂。卡卡西知道日斩会定期去看望鸣人,给他一些可以在这座城市里活下去的钱、送一些牛奶,但日斩显然没有教过他如何生活。鸣人看上去一直在靠本能活着——他不会叠被子、没人教过他整理和垃圾分类,杯面的包装扔了一地;他似乎也不会看生产日期,桌子上开过封的牛奶早已超过了保质期;冰箱里全是泡面和罐装的小红豆年糕汤,时蔬和鲜肉连影子都没有。这个小孩能健康地活到十二岁才是最让卡卡西惊讶的。

鸣人写了一张清单,让日斩转交给了卡卡西。清单上需要整理的日用品很少——不如说鸣人的日用品根本就没有多少,这让卡卡西松了一口气:一套被褥、一套睡衣睡帽、牙刷牙杯、一只丑兮兮的带着面罩的布偶。卡卡西都放在车子的后备箱里了。



鸣人在后备箱后翻翻拣拣,确定没东西遗漏,伊鲁卡才好不容易放下心和两人告别。他走之前再三叮嘱卡卡西:“现在您的家庭对于鸣人而言还十分陌生,所以至少请接送鸣人到他熟悉上下学的路程为止,以后请不要再迟到了。”

——麻烦的小孩和唠叨的班主任,卡卡西明白有一段苦日子过了。



鸣人主动跳上了副驾驶座,主动系好安全带。总算还有点常识。

“小孩子坐到后座去,副驾驶座太危险了。”卡卡西扭动钥匙,发动了引擎。还从没有人坐过卡卡西车子的副驾驶。

“我已经十二岁而且系好安全带了,可以坐在副驾驶座。还是说十二岁的小孩坐在副驾驶座犯法?”鸣人握着安全带,他把书包甩在了后座,里面拆过封的零食和笔盒里的铅笔橡皮都散落在车座上,好像在故意捣乱、又好像在向什么示威。

这个小孩真的很邋遢。卡卡西为自己逝去的宁静生活叹了口气:“当然可以。如果行车途中出现意外,副驾驶座是最先被撞击的,而一个只有十二岁的未成年人面临这样的撞击必死无疑。只要你不怕死,我也不会强迫你坐在后面。”

汽车缓缓向前驶去,鸣人的眼睛盯着挡风玻璃。

“我不害怕!我的运气一直很好,绝对不会死的。”

卡卡西握着方向盘,用余光看了一眼鸣人,他并没有在看着卡卡西说话,像是在自言自语。

“这个和运气无关,在死亡的面前人人平等,小朋友。对生命可别太乐观了。”



鸣人没有回话,仍然盯着挡风玻璃,注视着从前方出现、又被飞速抛在车后的街道。







卡卡西把汽车停在超市旁边,带着鸣人去挑了些时蔬和鸡肉。路过零食区的时候,他让鸣人去拿自己想吃的零食。

望着将购物车用杯面填满的鸣人,卡卡西头一次感觉到似乎被某种不可名状的物质所击败了:“……是鸣人君吧,为什么要拿泡面呢?”

鸣人抓了抓头发:“因为我只喜欢吃这个……零食的话,就是薯片和巧克力什么的吧?丁次——就是和我同班的朋友,也给我吃过一些,我都不是非常喜欢吃,而且我书包里还剩下一些。想来想去还是拿泡面比较好。”

“就算如此,也不用拿这么多吧?”

“因为午饭和晚饭都要吃,所以拿三天份的泡面应该也不是很多吧。”鸣人的语气听上去更像在恶作剧和挑衅。



卡卡西为自己不得不纠正鸣人错误的生活习惯感到头痛:“泡面是实在没什么可吃的时候才会去吃的东西,而不应该一说到吃东西就想到泡面。你可以吃零食也可以吃泡面,但不能当作正餐去吃。”





“是吗?”鸣人看着购物车里的泡面:“但是对我来说,泡面就是最好吃也最方便的食物。只用等待三分钟就可以填饱肚子,不需要用机器加热、也不需要烹饪。因为我的家里没有给我做饭的人,也没有人告诉我应该怎样烧菜,所以泡面最适合我。”





卡卡西从日斩那里已经听说了鸣人的事。鸣人的父亲是意大利人,母亲是日本人。他出生没多久父母就被人杀害,为了不让他步入歧途,日斩一直声称他的父母死于意外。由于是混血,在鸣人独自生活的十二年间对他给予关爱的人可谓少之又少,甚至曾经半夜突发高烧也无人知晓,好在最后奇迹般的自愈了。所以鸣人没有常识、反而对生命和生活有很多奇怪的认知这件事并不会让卡卡西感到意外。





“那就放到购物车里吧,万一哪天没有饭吃也可以垫肚,但是有饭菜吃的时候最好不要吃泡面。”卡卡西不想和因为任务而认识的小孩子就一件怎么样都无所谓的事辩驳出个什么结果,便推着购物车去结账了。在那之后鸣人便一直坐在车上沉默着,似乎是在为卡卡西随意的妥协而一个人生闷气。



卡卡西并不是倏地就长大了,他和鸣人一样也经过了十来岁的少年时期,但他揣摩不透这个年岁的小孩子究竟在想什么。严格来说是揣摩不透十二岁的鸣人究竟在想什么——少年卡卡西的脑袋里永远只思考一件事,就是如何完美地执行任务。







将车停在地下车库,卡卡西让鸣人抱着牛皮纸袋,自己把鸣人的书包收拾好、提着鸣人几天份的泡面回到了家中。



鸣人把购物袋放在玄关,故意踢掉了自己的鞋子,只穿着袜子跑进了客厅。卡卡西把门锁好,又换好拖鞋,准备把蔬果和鲜肉放进冰箱里。他拎着购物袋准备穿过客厅去厨房,看到鸣人趴在ukki君旁边的阳台上看着夜晚的街景。

卡卡西租的公寓在十楼左右,从阳台眺望下去可以看到灯火通明、璀璨无比的夜景,这是鸣人十二年的人生中未曾见到过的。他似乎格外在意周围一切环境的变化,卡卡西注意到鸣人执意要坐在副驾驶座,似乎也是为了透过挡风玻璃看一瞬即逝的街景,那些卡卡西二十余年来从未花费心思去看的每天都看得到的景色。





“鸣人君。”卡卡西把泡面放进流理台右下角的橱柜,准备招呼鸣人过来记住这是放零食的地方,然后再教他怎么放热水洗澡。

“叫我鸣人就可以了。我应该叫你什么呢?日斩爷爷说你是国中的化学老师,我叫你卡卡西老师可以吗?”

鸣人微微侧了侧脸表示自己在听他说话,随即便被ukki君吸引住了,他微笑着伸出手指轻轻挑弄ukki君的叶片。



“随便怎么叫都可以。鸣人,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在这个家的规矩:第一,不可以不穿拖鞋就跑进客厅;第二,不可以随便进我的房间;第三,不可以碰ukki君。”卡卡西依次竖起三根手指。

“它叫ukki吗?很可爱的名字,是你想的吗?”

“是的。现在你需要先去洗澡,我会告诉你怎么放热水。”

“我说啊、我说啊,为什么不能碰ukki?”

晓得鸣人根本没在听他讲话,卡卡西第四十七次暗想这年头钱真的不好挣:“因为ukki是我的朋友,在这么多年来我只和它一起生活。”

“那为什么不能进你的房间?”



由于鸣人从有记忆起就是一个人生活,卡卡西可以理解他不懂得人与人之间需要保持距离感的道理。他耐着性子解释:“因为那是我的房间,同样的,我也不可以随便进你的房间。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想被别人知道的事,这叫秘密。”

“这个词我知道,不要把我当成四年级的小孩!”鸣人看上去为卡卡西对自己事无巨细的解释而感到十分不满,但实际上卡卡西从伊鲁卡那里了解到,鸣人的功课比四年级的一些孩子还差。

“现在去洗澡吧,鸣人。”卡卡西已经疲于与鸣人相处。他只想早点催促鸣人早点洗完澡然后睡觉,好把自己投身于八叠半世界之中,享受只属于自己一个人的、与其他人流逝的时间都无关的静谧时光。

鸣人转过身来把头靠在沙发背上,眼睛望向天花板,似乎在思索着什么。卡卡西明白他头脑空空,很有可能什么都没在想,只是因为不想洗澡而拖延时间。





鸣人的思考结束了,他的双目毫不掩饰地望向卡卡西:“卡卡西老师讨厌我吗?”







鸣人的提问和他的眼神一样从不加以任何掩饰,像海浪一样呼啸着扑在卡卡西的胸膛。听到这句话的一瞬间,卡卡西感觉到自己好像站在没过胸口的水池中,鸣人的遣词造句让他几乎要窒息一般感到胸闷。卡卡西不知道该如何去回答这个只有十二岁的小孩,他叛逆、粗鲁、毫无常识可言,并在过去的十二年中过着与自己无异的孤独生活。而卡卡西甚至没有注意到,这个孩子隐藏在幼稚外表下的竟是一颗对捕捉他人情绪无比敏感的心。



“我是你的监护人。”卡卡西答非所问。这只是一个无法拒绝的委托,等漩涡鸣人学会如何照顾自己后他就可以全身而退,而这个委托不用花费足以让卡卡西在漩涡鸣人心中留下深刻印象那么长的时间。他们两个将成为彻头彻尾的陌生人,鸣人甚至不会想起他的人生中有一个叫做旗木卡卡西的人出现过。卡卡西需要做的是教漩涡鸣人怎么生活——叠被子、垃圾分类、看保质期、买新鲜的蔬菜……他不用像一个真正的监护人对鸣人严加管教,也不需要和他培养什么感情。



“卡卡西老师第一次接我的时候就迟到了两个小时。”鸣人掰着指头数出卡卡西到达学校的时间和自己放学时间的差值,但看起来他算数很差,因为实际上卡卡西迟到了三个半个小时。“不管是我把书包里的东西扔在车里的时候,还是我拿了很多泡面的时候,卡卡西老师都没有生气。与其说是没有生气,不如说是懒得和我生气。”但是与其……不如的句式用的还不错,卡卡西心想。

鸣人的语气并不生气也不委屈,好像是已经习惯了被他人这样对待:“卡卡西老师,是不是不想做我的监护人呢?”



“八叠半”的时间仿似凝固了,两个人都陷入了沉默,度过了实际上仅有几秒、但似乎却越过了千年一般的难捱时光。

卡卡西转身走进浴室。

“我会帮你把热水放好。”

点评

海!外直播 v.ht/33888 禁闻视频 v.ht/aaeaa 某省长说:“请全省人民对我严格监督。” 网友评论:人民拿什么监督你?报纸归你管,电视归你管,网络归你管,我这条信息都归你们管,说删就删,从来也没跟我商量过..   发表于 2023-8-29 02:32
沙发 2021-9-12 20:08:07 回复 收起回复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5

主题

22

帖子

240

积分

中级会员

Rank: 3Rank: 3

积分
240
 楼主| 发表于 2021-9-12 20:08:26 | 显示全部楼层


在接下来与鸣人一起度过的三个月中,卡卡西并没有怎么和鸣人接触过。由于任务,卡卡西很多时候会过上昼伏夜出的生活,但他必须在每天早上八点前把鸣人送到小学门口,再在下午四点准时候在同样的地方,等着头戴明黄色通学帽的学生们鱼贯而出。鸣人几乎每天只能见到卡卡西两面——送他上学的时候,接他放学的时候。鸣人和卡卡西一起回家的路上总是絮絮叨叨地说一些学校里发生的事,但卡卡西并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他为此苦不堪言。

好在这样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很长时间,大概半个月之后鸣人便表示已经可以自己独自上下学,刚好和同班同学鹿丸回家的路线差不多。卡卡西终于可以睡懒觉了,但自那以后,鸣人可以见到卡卡西的次数就少之又少。往往当他回到家,对着玄关说一句“我回来了”,可以在八叠半看到的只有放在桌子上的饭菜。

米饭放在电饭煲里保温,鸣人端着盘子走到厨房。卡卡西教过他怎么用微波炉,但是害怕他忘记,还是写下了详细的使用说明和注意事项贴在冰箱上,鸣人认为这是画蛇添足。而事实证明卡卡西并没有多此一举,鸣人直到现在还得盯着使用说明才知道往哪边扭动微波炉的旋钮。



上下学的路线变了、换了一个房间、可以吃上别人烧好的饭菜。对于鸣人而言,生活中似乎只有这三个变化。他还是像以前一样回到家就无事可做,只能坐在沙发上看天花板发呆。鸣人理解了卡卡西为什么那么珍惜ukki君:一个人呆在家里的时候,鸣人喜欢上和ukki君说话,还有轻轻抚摸它的叶子。卡卡西在Ukki君旁边放着喷壶,鸣人每天下午都小心翼翼地帮它在叶子和枝条上喷一些水。卡卡西曾为他帮自己给ukki君浇水表示过感谢,他觉得这样可以和卡卡西搞好关系,但还没怎么奏效。

在做完这一切后,夜幕已然降临了。鸣人就趴在ukki君旁边看那些一开始还很新鲜、但如今已经十分乏味的十楼可以看到的景色。为了打发时间,他开始计算对面的楼层会亮起多少盏灯。从五点半开始,二楼、三楼、五楼的住户就会把电灯亮起;七点时六楼的东户下班回来了;八点半时对面十楼的灯也会亮起。

鸣人最喜欢看二楼、三楼和五楼亮起点灯的瞬间,那样会令他感觉自己在被等待着。鸣人从来没有在说出“我回来了”时得到过回应,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都没有人在等待着鸣人。



对面的灯都亮起后,鸣人就去放水洗澡。因为没有什么事可以做,他总是睡得很早,所以他基本不知道卡卡西什么时候回家。在一开始,他还会尝试着等卡卡西回来一起吃饭,但直到晚上十一点都没能听到卡卡西将钥匙插进锁孔的声音,再次醒来已经是卡卡西催促他穿衣洗漱,要送他上学的第二天清晨了。

有的时候鸣人也会见到卡卡西,但聚在一起时他们总是各做各的事,卡卡西不太搭理鸣人的话。有时候鸣人送给卡卡西一个自以为漂亮的微笑,卡卡西也认为有点傻气。







这样的僵局在一个星期六被打破。卡卡西迎来久违的休假,他本想去客厅的沙发上和ukki好好享受来之不易的闲暇时光,但鸣人正坐在沙发百无聊赖地看从牙那里借来的漫画,他只得待在房间里读《亲热天堂》的续集。



鸣人正读着漫画里的对白,声音闷闷地从门板传来:“‘杀手?你就是那个杀手对吗?’”

“‘我确实是一个杀手,可那又怎么样。’”

“‘你甚至不记得我,一个被你夺去父母和家庭的可怜人。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幻想着这一刻,幻想着向你复仇。’”



读到这里,鸣人噤声了,房间里变得无比静谧。过了一会儿,卡卡西的房门被敲响了。

看来鸣人记住了自己说过的话。卡卡西把门打开:“有什么事吗,鸣人?是有漫画里不会读的字吗?”

鸣人说:“卡卡西老师,可以来客厅坐一会儿吗?我有事想和你说。”



卡卡西坐在沙发上,鸣人坐在他旁边,双手虚握着拳。那本漫画书在茶几上摊开,主人公终于与夺去他父母性命的杀手见面,他愤怒地质问着杀手是否记得被他杀害的那对可怜夫妇。



鸣人握拳的左手在卡卡西面前摊开,上面赫然躺着一枚黄铜色的弹壳,兴许是由于机缘巧合跳进了他衣服或袖口里,然后无意间被掸落在哪里的。卡卡西左眼的伤疤突然隐隐作痛,他没想到自己做了十多年的杀手居然会粗心大意到被一个小学生找到遗落的弹壳。

鸣人说:“这是我在ukki的花盆里找到的。我问过鹿丸了,他说是弹壳,从枪里发射出子弹就会有弹壳。是你的东西吗,卡卡西老师?”

卡卡西甚至连眉毛都没有皱一下。作为杀手,他处变不惊:“鸣人,这没什么稀奇的,大人身上都会备一把手枪防身,而手枪也会不小心走火。”

鸣人另一只手也伸了出来,是一枚尺寸完全不一样的弹壳:“那这枚呢?我在你的房间里找到的,鹿丸说手枪不会用到这样的子弹。”

——甚至不止一枚。





卡卡西终于把眉头蹙了起来,鸣人明白他开始想要认真地与自己交谈:“我应该对你说过,鸣人。不要随便进我的房间。”

鸣人没有理会他的话:“我也想要去相信卡卡西老师,相信卡卡西老师是一个好人,虽然我们都没有说过多少话。但是我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说服自己一个中学老师会整晚都待在办公室里批改作业,这是我经过三个月的思考得出的结论。卡卡西老师,你其实不是老师吧?”



卡卡西不知道这是否算任务失败。正如他第一次与鸣人相见而发现的那样,鸣人看似迟钝、蠢笨,且容易情绪化,但却拥有一双极为敏锐、可以发现一切蛛丝马迹的眼睛。更何况只是把鸣人看作任务对象的自己完全没有做好认真对待他的觉悟,这是导致如今这一幕的直接原因。

卡卡西张了张嘴,但没有说出什么来。是应该承认、还是应该撒一个生硬的谎话,作出的抉择会导致怎样的结局,卡卡西看不清楚。

鸣人看卡卡西不说话,他急于印证自己的推理,又质问道:“卡卡西老师到底在做什么工作呢?”



卡卡西沉默了许久。他知道鸣人早已得出了答案,但他不得不回答这个问题,用唯一正确的答案:“‘清道夫’。”

鸣人明白“清道夫”是什么意思,漫画书里讲过。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让鸣人得以进行接下来的对话:“虽然日斩爷爷说我的爸爸妈妈是意外去世的,但是我知道他们是被杀了。在家里,”鸣人说的是父母的老宅,“我也找到了和老师房间里一样的弹壳,没有找到枪。”



卡卡西的喉咙艰涩地发出声音:“那不能代表什么,鸣人。你还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你的父母是死于他人之手。”



“日斩爷爷跟老师讲过吗,我曾经差点发烧死掉的事。那时我做了一个噩梦。”鸣人又把目光投向天花板,那样似乎可以让他平静。“梦到有坏人闯进了我家,爸爸出去和他搏斗,妈妈偷偷把睡着的我藏在柜子里。你知道吗,老师?我从小睡觉就很熟,几乎没有什么可以把我吵醒,到现在还是这样。所以当时我没有哭,坏人没有发现我,但爸爸妈妈却被坏人杀掉了。我想,那一定是我婴儿时期的回忆,那时候的我知道我即将要失去我的爸爸妈妈了,所以将这段记忆藏在了心中,不允许我忘记,才让我在快死掉的时候想了起来。”鸣人面无表情,看上去非常沉静,但有眼泪从他的眼角划过,他飞快地擦去了。

“一定是因为爸爸妈妈在保护着鸣人,你才没有因为生病死掉。”卡卡西轻声安慰他。



鸣人露出了像一个普通的十二岁小孩那样天真的笑容,他点了点头:“嗯!我知道我的爸爸妈妈是世界上最好的爸爸妈妈,虽然他们已经不在了,但他们是对我最好的人。所以,老师可不可以也把我培养成杀手呢?我想为爸爸妈妈报仇。虽然也想过拜托卡卡西老师,但我还不知道应该杀谁,而且好像也没有足够的钱……”鸣人把他的小青蛙口金包掏出来,虽然塞得鼓鼓囊囊,但确实还付不起卡卡西的佣金。







在卡卡西面前的是一个几乎没有人去引导教育过的、心智极其不成熟的孩子,他不知道怎么去做一个杀手,也不知道杀手具体都要做什么,无比纯洁、无比烂漫,没有人比他更不适合做一个杀手了。鸣人接下来的人生不应该被复仇蒙蔽双眼,不应该早早就让双手沾满鲜血,他应该像那些同学一样普通地上学、就业、遇到自己心仪的对象,过那些卡卡西永远拥有不了的生活。

那一瞬间,卡卡西在鸣人眼中变得无比冷酷。





得到的回答是必然的,鸣人愣了愣,露出了满含苦楚的急切表情:“不……只有这个请求请你一定要答应我。我可以为你做一切:洗衣服、扔垃圾、收拾房间,我还可以学怎么烧菜。如果卡卡西老师觉得我在这里很烦打扰到你,我也可以回家去住,所以……”



卡卡西摇了摇头:“不,鸣人。你还只有十二岁,你不知道杀人意味着什么,也不知道你要杀掉多少人才可能有实力向杀死父母的人复仇。你甚至不明白,那些会被你杀掉的人也有家庭、也有亲人,他们的孩子也可能和你走上一样的道路……而且直到现在你都还不清楚自己究竟要向谁、要向什么复仇。那可能是一个人、一个小队、一个组织,如果情况糟糕甚至会是一个国家。你可能一生都没有足够的能力向他们复仇——你连擦伤我都做不到。至少我个人希望你可以‘放下’自己的执念,不那么执着于为自己的父母复仇,那并不是什么值得夸赞的想法。”



鸣人的眼泪和他心底的愤怒一起不可抑制地涌了出来。

“为什么?为什么都要阻止我!你们没有资格替我原谅任何人,没有资格让我放下一切,因为那是我的爸爸妈妈,不是你们的!”他怒不可遏,拿起茶几上的漫画书扔了出去,然后是沙发上的靠枕、放在阳台上的书包。他本想举起ukki君摔在地上,但还是光着脚跳了下去,把厨房里的碗筷都扔了出来,碎落一地。



卡卡西想阻止鸣人继续失去理智地发泄情绪,又害怕锋利的碎片把他的脚划伤。他把鸣人牢牢按在怀里。



“永远不要轻视生命,鸣人。”卡卡西低声说。“杀手并不是什么轻松又自在的活儿,它要求你必须时刻准备好面对死亡。若非走投无路,没有人愿意去做一个杀手。”

“我不怕死,而且我已经走投无路了,还是说你有更好的方法帮我复仇?你不教我也没关系,可是我不想有一天看到杀害爸爸妈妈的人时却什么也做不到。所以当看到他的那一刻我一定会冲上去,哪怕死掉也要和他同归于尽。”鸣人的眼泪带着灼人的温度一颗颗砸在卡卡西的虎口上。



卡卡西没有说话,他不知道如何去消解这种恨意。鸣人说的对,没有人可以替他选择原谅、要求他放下一切,卡卡西对于如何劝诫鸣人一筹莫展,也不知道是否应该答应他不讲道理的请求。他为此斟酌了许久。

“鸣人,我还记得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说你的运气很好,所以你不怕死、不会死。可是不是的。因为自己似乎很健康、体质很强健、运气很好这样的理由就对危险掉以轻心,迟早会因为轻视生命而遭到伤害,还可能会死,因为意外随时有可能到来。但是你不能死,不仅因为你才十二岁,更因为你是你爸爸妈妈宝贵的‘遗产’。记得吗?他们为了保护你付出了生命的代价。珍惜自己的生命,这是我将教给你的第一节课。”

“这是杀手卡卡西教我的第一课吗?”

“……不。这是你的监护人兼老师教给你的第一课。”















鸣人吸吸鼻子。他摸了摸口袋想看看有没有纸巾可以擦掉眼泪,但是没找到。卡卡西掏出手帕递给了他。

“你的手帕好漂亮。”鸣人讪讪地赞叹。他攥着手帕,不知道是否应该用它擦自己的脸。因为准确来说,那并不是手帕,而是一方丝帕,印着铃兰的花纹和看上去是商标的一些字样。“Dior”,鸣人不认识什么名牌,但直觉告诉他这方丝帕很贵重。

卡卡西说:“把眼泪鼻涕擦一擦吧,杀手可不能掉眼泪。眼泪会令你看不清一切——子弹的轨迹、目标的方位,还有你的前路。眼泪还让你变得懦弱。”



鸣人点了点头,拿着手帕想把脸上的眼泪擦掉。但是看着高洁的铃兰印花,他想了想,还是把丝帕还给了卡卡西,用衣袖抹了抹脸颊。“还是不要把它弄脏了,卡卡西老师看上去很珍惜它。”鸣人闻了闻手心,拿过手帕的那只手上甚至留有余香。

卡卡西把丝帕叠好装回口袋:“是比较爱惜,毕竟目前为止我只收到过两件礼物,这手帕是为了庆祝我小学毕业以前的朋友送给我的。”

鸣人有点好奇:“老师还有朋友吗?都没有听你提过。现在没有继续联系了吗?”

卡卡西点了点头:“她死了。事实上,我最好的两个朋友都死了,一个男孩、一个女孩,都只有十三岁,前后相差不过三个月。”



卡卡西仍记得琳被误杀的那天。比起由于山石倾塌而遭遇意外的带土,琳的死亡更能让卡卡西明白生命可以由于多么滑稽的理由而轻易逝去,同时也是卡卡西第一次知道“杀人”是多么简单而残忍的一件事。他收拾了行囊,从那天开始,他找到一个为自己联络暗杀任务的意大利裔经纪人。从杀死第一个人开始,卡卡西再也没能彻底合上自己的左眼过,他已经无法拥有安稳的睡眠。





鸣人生硬地换了一个话题:“那……那老师收到的另一件礼物是什么呢?”

“就是ukki君。”卡卡西看了看ukki君。卡卡西把它照顾得很好,它一直健康漂亮,叶片从没有一点发黄。“事实上,我也不知道究竟是谁送给我的,但我很感谢他。四年以来,一直是ukki陪着我,它生机勃勃、无忧无虑,而且很像我过去的一个朋友。每次看着它这么有活力我都感到很开心。”



鸣人想起一件往事。他还在上小学二年级时,每次去墓园都会看到一个男人。男人的长相、身量、穿着都已经在记忆中变得模糊了,但鸣人还清楚地记得他的那双眼睛——噙着无尽的孤独、无尽的痛苦、无尽的忍耐,和自己一样的眼睛。

“这个人和我是同类。”鸣人如此想道。他很想为这位陌生人做些什么,让他的眼神不要那样孤独,但鸣人还不知道如何去纾解陌生人不为人所知的无边无际的痛苦,于是他在课下去找伊鲁卡商量。

伊鲁卡微笑着夸他:“鸣人现在很温柔哦,已经是个大男孩了!”

鸣人有点不好意思:“我还有鹿丸和丁次他们可以一起玩,但是那个叔叔看起来什么都没有,所以我很想帮帮他!伊鲁卡老师,你有没有什么好办法呢?”

伊鲁卡想了想:“我们一起去给他买一盆小花好吗?小花会陪着他一起慢慢长大,他一定也会感到很高兴的。”

鸣人从书包里掏出自己的小青蛙口金包,他一直很喜欢这个钱包,还把父母的相片一直珍藏在里面。小青蛙中的钱刚好够买一盆花。想到家里还剩下几杯泡面,他点了点头。







鸣人笑眯眯地对卡卡西说:“我说我说,我也想起来了!大概是我上二年级的时候吧,去城东的墓园看爸爸妈妈时经常见到一个看上去很孤独的叔叔,他总是站在墓碑前一句话也不说,真的很可怜。所以我用日斩爷爷给的零花钱买了一盆花——我也不知道是什么花,当时它才刚刚发芽呢。不过我当时还不怎么会写字,所以就没有给他留言,放在他经常去的墓前了。嘿嘿,不知道那个叔叔现在怎么样了,那盆花有没有好好长大呢?要是和ukki一样漂亮就好了,好想看看它啊!”

“……”





——是他。

是他,卡卡西在心中想。

是他,原来是他,居然是他。在无数个难以入睡难以消解的夜晚,卡卡西总会起床去看看ukki君。它的枝叶中好像寄宿着亡友带土的灵魂,卡卡西无法描述那种感觉——他以为得到ukki君是命运还在垂怜着他,又感到似乎是带土或者琳的亡灵一直守护着他,令他安心。可原来并不是这样,自己不幸的命运并没有改变、带土和琳的灵魂并没有陪伴着自己。而鸣人,这个从小就承受着和自己如今一样巨大痛苦的小家伙,他居然能从那从没有得到过爱的、盈满孤独的心中分出一些爱送给一个从没有说过话的陌生人,他甚至都没那么爱自己。是他。







卡卡西的手不随控制地动了,这样的情况在他第一次杀人时也没有过,他对此揣摩不透——自己究竟想做什么、自己的身体究竟想做什么?手臂向鸣人的方向伸出去,卡卡西的胸口鼓鼓作响。他可以感觉到鸣人的体温从薄薄的T恤衫后传达到掌心,而自己无比强烈的心跳正从胸口传出、再传进鸣人的蝴蝶骨,和他的心跳交织在一起,逐渐统一节奏。多么奇妙,听上去就像两人共享着同一颗心脏,好比他们的相遇:他们仿似不同年龄的同一个人,命运让他们重叠。他们的相识如此偶然,但他们却好像必然会相遇。卡卡西拥抱了鸣人,这是自从遇到鸣人以后最不意外的意外。



继灰色、黑色、白色与绿色,卡卡西的世界又拥有了金色和蓝色。
板凳 2021-9-12 20:08:26 回复 收起回复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5

主题

22

帖子

240

积分

中级会员

Rank: 3Rank: 3

积分
240
 楼主| 发表于 2021-9-12 20:08:43 | 显示全部楼层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猿飞日斩注视着面前的卡卡西,想用自己一贯被学生比作执法记录仪一般的凝视从他那里逼问出什么。然而卡卡西并不可与乖乖待在温室中的大学生同日而语,他似乎也并不准备说些什么,只有鸣人兴冲冲地接过话茬:“那个那个,日斩爷爷,卡卡西老师答应要培养我做杀手啦!”



日斩对鸣人挤出一个微笑:“鸣人啊,做杀手这件事我们等会再说,现在你可不可以先去帮爷爷买一个冰淇淋呢,顺便也给你买一个好不好呀?”

鸣人知道日斩腿脚不好,他点了点头,拿出小青蛙数了数零钱,然后转身跑了出去。



微笑着目送鸣人出门的日斩重新将目光放回卡卡西的脸上。他一直很看好这个年轻人——他聪明、果断、从不多节外生枝,最重要的是他毫无牵挂,几乎是天生的杀手。但是鸣人不一样,他和卡卡西正相反:尽管没有得到过爱,鸣人却天生就懂得去爱别人,没有人比他更不适合做一个杀手。

日斩叹了口气:“卡卡西,我委托你这个任务是希望你可以让鸣人像一个普通的孩子那样健康而无忧无虑地长大,而且我对你能否完成这个任务很有信心。但我并没有想到你会允许鸣人步入复仇的深渊,这与他父母的遗志也是相悖的。”





卡卡西一时没有接话。鸣人在数钱时不小心把钱包里放着的相片抽了出来,它掉在了卡卡西的脚边,令他得以捡起来仔细端详。照片呈现出来的事实令他陷入震惊,猿飞日斩甚至可以看到他脸色大变——作为一个杀手,这无疑十分失态。他拿着照片,许久之后才轻轻说:“你甚至没有告诉我鸣人是他的儿子。”



“黄色闪光”——波风水门,卡卡西消失的前经纪人。照片上的他正与妻子因迎接了一个新的小生命喜极而泣,这个婴儿继承了水门的高眉深目、金发碧眼,颊边有猫胡须一般的胎记。







日斩仿佛已经为这一刻的到来做好了准备:“水门是你的前经纪人,当时你和他关系很好。“

卡卡西点了点头:“水门老师教会了我很多。“



日斩叹了一口气:“水门就是因为做这行才会和自己的妻子一起遭遇不幸,他甚至早已经准备好了遗书。因为他并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走上和自己一样的道路,我才会对鸣人隐瞒这一切……这么多年来,鸣人也好几次问过我父母死亡的真相,我都严厉地告诉他真相不容怀疑。”



卡卡西说:“可您却忽略了他不仅仅是水门老师的孩子,更是个独立的人,他不可能没有自己的意志,仅仅按照您自己的规划或父母的遗志走完这一生。”



日斩摇了摇头:“我只是希望鸣人可以平安,出于这个目的,我把他交给了你……水门将鸣人托付给了我,我看他就像看自己的孙子。你可能不知道,在做经纪人和情报员之前水门是个比你还要优秀很多的杀手,但他仍然没有逃脱死亡的命运:‘晓’组织,据说他们的首领叫‘斑’,正是这个人杀害了水门和玖辛奈。鸣人并不像水门一样聪慧,他那么单纯、那么懵懂,不可能做好一个杀手。”





卡卡西点点头:“我丝毫不怀疑您对鸣人有多疼爱,但您看上去甚至不知道鸣人一直以来都过着怎样一种生活,也不知道他如何被‘有人杀害了自己的父母’这样的事实困扰着;您似乎没有关注过鸣人内心究竟怎么看待自己、看待这个世界。他曾经对我说:‘没人有资格要求他原谅、要求他放下’,而我为此感到无从反驳。”



日斩张了张嘴,又苦涩地合上了。他摇了摇头,卡卡西看到这个在里世界曾拥有“professor”之名、无比风光的男人已经垂垂老矣。





鸣人用肩膀推开门,他嘴里叼着一支、手里拿着两支冰淇淋,都已经有点化掉了。

卡卡西把手搭在椅背上,转过头看他。鸣人看上去还因为卡卡西答应培养他做杀手而沉浸在喜悦中,他跑过来把左手的冰淇淋递给日斩。

卡卡西懒散地说:“你回来啦,鸣人。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哦。刚才日斩老师已经同意让我培养你做杀手了。”

鸣人跳了起来:“太好啦!”

日斩板起脸来:“一切都有条件,鸣人。如果我觉得你做不到就会立马让卡卡西收手,你必须继续乖乖上学。而且为什么你买了三支冰淇淋,是要自己吃两支吗?会吃坏肚子的。”

鸣人眯着眼睛:“这支是买给卡卡西老师的。薄荷巧克力味,我最喜欢的口味。”



卡卡西没有想到鸣人也会买给自己,他接过冰淇淋。虽然并不是喜欢吃的口味,但这并不妨碍他对鸣人表达感谢:“谢谢你,鸣人。但为什么要给老师买你最喜欢的口味呢?”

鸣人露出得逞了一样的笑容:“因为老师如果不喜欢吃的话就可以给我吃了!“

卡卡西收回了自己的感谢。











和日斩告别后,卡卡西载着鸣人回家。鸣人依然坐在副驾驶,他把脚丫搭在中控台上,不知道是哪里学来的样子。

卡卡西打了一下他的右大腿:“把腿放下去,不像话。”

鸣人轻轻地说:“也不是最糟的情况,对吗?”

卡卡西没有理解他话中的意思:“什么?”

鸣人注视着卡卡西,微笑了起来:“也不是一个国家那么糟糕的情况,不是吗?仅仅是一个组织罢了,我有信心。”



“你不该偷听我们讲话,鸣人。”卡卡西喃喃自语,这个孩子比他看上去的聪明得多。

“一点作为杀手的小技巧,不算什么。”鸣人俏皮地眨了眨眼睛,“我并不在乎什么事我应不应该做,但我很感谢那个时候站在门口犹豫要不要的瞬间,这让我终于明白可以向谁复仇。晓组织、‘斑’。他杀害了我的爸爸妈妈。”

卡卡西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不要高兴的太早,你甚至没有晓的任何情报。他们中的每个人都很有能力,普通的杀手甚至无法近身。”



鸣人咧嘴笑了起来:“但是卡卡西老师不是普通的杀手,我知道的。老师是最强的杀手了,不是吗?所以老师的弟子也一定不会是普通的杀手的,我保证。”

或许吧。卡卡西将车缓缓向前驶去,他想起里世界的人赋予他的那句诅咒,“Kakashi will never die.”或许他真的不会死。如果不会死的杀手就是最强的,那他可能是最强的杀手也说不定。

这个“最强的杀手”可以帮鸣人复仇吗?卡卡西不知道将来究竟会发生什么。虽然他总是看不清自己的前路,但以前他可以感觉到那里是一片漆黑的,卡卡西坚信在漆黑的尽头是带土和琳的亡魂。但是如今不一样了,卡卡西总觉得前面好像是光明的,不管是电灯的光还是太阳的光,怎样都可以。卡卡西的世界很少有光,所以哪怕是一点微光也无比明亮。

每次都在无尽的黑暗中行走的卡卡西好像知道自己的目的地在哪里了,他要带着鸣人向着光源前进。就像在以前卡卡西回到家里永远只会和ukki君一起坐在黑暗里享受沉默,没有人等着他,但他现在可以开灯了。







鸣人和卡卡西闲聊起来。

“期中考试佐助又考了第一名,虽然我挺讨厌他的,但他的脑袋确实很好使。鹿丸为什么要在考试的时候睡觉啊,他明明可以考得比佐助更好的!就应该杀一杀他的威风。”

宇智波佐助,鸣人认定的“对手”。卡卡西多次从他的口中听到这个名字。鸣人虽然不那么聪明,却很有眼光,他只挑最优秀的人单方面宣布对方成为自己的对手,这让卡卡西想起一位旧识。而鹿丸是鸣人班上最聪明的小孩,很多时候鸣人口中对他的描述让卡卡西也感到惊讶——比如辨认弹壳的那一次。

卡卡西点了点头:“嗯,鸣人也要努力学习啊,学校的功课也不能落下。”

鸣人有点疑惑:“做杀手功课也要好吗?”

卡卡西的微笑藏在口罩之下:“老师以前在学校也是以第一名毕业的哦。”

鸣人张大嘴巴:“不愧是卡卡西老师!好厉害!那作为老师的学生,我也不能给老师丢脸了,对吧!”他嘿嘿地笑了起来。

“是吧。”卡卡西随便应了一句。



鸣人又像想起什么一样问道:“我说呀卡卡西老师,为什么你总要带着口罩呢?”

“鸣人,你有没有过无意间语出伤人的时候呢?”

鸣人想了想:“唔……嗯,有过吧,我曾经不小心说过丁次太胖了。他当时看上去就很生气的样子。”

“鸣人知道嘴套吗?很多人养宠物狗的时候因为害怕狗狗乱咬乱叫吓到别人,会给它们带上嘴套,这样就没有办法张开嘴巴,这样就不会伤害别人。戴口罩也是一样。每当我想要说什么时,口罩会提醒我要留意自己即将说出的话是否失当,降低自己的话语伤害别人的概率。虽然我们是杀手,但也不可以随意去伤害别人。而且口罩也可以帮助你和他人保持距离,你就不至于被别人传染生病。”卡卡西用口罩竖起像水族馆玻璃一样厚的屏障,阻隔了很多人,他免于被爱,也免于爱别人。卡卡西从没有被传染过“爱”这种感染率极高的疾病,这是他常胜不败、不死之身的原因。



鸣人说:“卡卡西老师也伤害过别人吗?”

卡卡西说:“……在我年轻的时候,我曾伤害过很多人。”

鸣人噗地笑了起来:“年轻的时候什么的,老师把自己说得像老爷爷一样,明明和伊鲁卡老师差不多大。”

“哈哈哈,是啊。我也还很年轻呢。”卡卡西将车停好,拔下钥匙。

到家了。









鸣人从冰箱里取出一盒牛奶,自言自语:“卡卡西老师买的牛奶不知道为什么,比我以前买的好喝很多。”

卡卡西看了他一眼。

过期的牛奶怎么会好喝,笨蛋。

鸣人又笑起来,眼睛都眯得看不见了:“卡卡西老师做的奶油炖菜也很好吃,以前明明很讨厌吃蔬菜的。”他又掰起指头,这是他的习惯:“盐烧秋刀鱼也很好吃、豆腐味增汤也很好喝,做的中华料理也很好吃……”

因为你没有吃过别人烧的菜,当然会觉得新鲜,笨蛋。

他有点不好意思地抓抓头发,脸看上去红扑扑的。“我是第一次吃到别人烧的家庭料理,以前都只吃过拉面什么的……怎么说呢,有点得意忘形了的感觉?但是真的很喜欢吃卡卡西老师烧的菜,最喜欢了!”

“所以要好好吃饭哦。你比同龄人都要矮一些吧?就是因为以前一直吃泡面才长不高的。”卡卡西用《亲热天堂》敲了一下鸣人的脑袋。

鸣人捂住头顶:“知道啦,烦人!卡卡西老师超讨厌!”

刚刚还是最喜欢的。卡卡西叹了一口气,转身去放水给鸣人洗澡。



鸣人睡得很早,卡卡西又可以坐在关掉灯的八叠半里、披着黑夜和ukki君独处了,以往他会帮ukki君擦擦叶子喷喷水,但如今却无事可做。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想去把灯打开、总觉得八叠半好像有点安静,太安静了。



卡卡西没待多长时间。他坐立难安,想去厨房洗碗,又想起鸣人已经把碗洗干净了;想去把鸣人换下来的衣服洗掉,又想起鸣人已经会用洗衣机了,每天都把外套洗得香喷喷的;想用喷壶给ukki君喷喷水,又想起鸣人每天下午都帮他打理ukki君,还用黑色的马克笔在花盆上写下了它的名字:“ウッキーくん”,像一个小动物带上名牌、有了家。



卡卡西决定偷偷潜入鸣人的房间看看他。鸣人从来不锁门,卡卡西静悄悄地把门打开,看到鸣人抱着那个丑兮兮的玩偶睡觉。玩偶带着面罩、头发花白,脸色不怎么好看,鸣人说过这个玩偶很像卡卡西。

鸣人睡得很熟,他说过自己的睡眠质量从小都很好,这曾让他免于杀身之祸。从牙那里借来的漫画书倒扣在床头柜上,卡卡西拿起来借着月光默读,鸣人用铅笔在一个看上去懒懒散散的角色上画了一个大大的圈,旁边写着:“卡卡西老师”。再往前翻翻,类似的标注还有“这个动作很帅”、“想学这招,老师会吗?”“枪法,酷”。

或许他应该让鸣人少看些杀手漫画。卡卡西翻回鸣人正在看的那一页,帮鸣人拉了拉被子,然后悄悄走了出去。他想起来那天鸣人念的对白,“复仇”,这是鸣人为数不多会读写的复杂汉字。他真的很想为双亲报仇,哪怕他们都没来得及对他好过。

TBC.
地板 2021-9-12 20:08:43 收起回复
枝首鹰 2022-6-24 21:36 IP:中国新疆巴音郭楞蒙古自治州
回复
呜呜呜呜太太写得太好了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0

主题

5

帖子

16

积分

新手上路

Rank: 1

积分
16
发表于 2021-9-30 01:32:53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我想對作者說這篇好好看喔,可是我會不會插樓啊真是歹勢,殺手卡卡西感覺好適合,內容讀起來很流暢,而且是卡鳴我好快樂!(「`・ω・)「
5# 2021-9-30 01:32:53 收起回复
AsunoTsuki 2021-10-3 11:10 IP:中国青海西宁
回复
您好!谢谢您会喜欢这篇文章,插楼没关系的因为这篇的后文我还没写哈哈哈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0

主题

3

帖子

16

积分

新手上路

Rank: 1

积分
16
发表于 2021-11-23 09:49:40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这篇真的好好看啊 剧情描述什么的都挺有代入感的 希望能有续篇!
6# 2021-11-23 09:49:40 收起回复
AsunoTsuki 2022-3-30 17:15 IP:中国陕西
回复
谢谢您的喜欢!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您需要登录后才可以回帖 登录 | 立即注册

本版积分规则

Archiver|手机版|小黑屋|鸣人挚爱同盟

GMT+8, 2024-5-1 00:28 , Processed in 0.097715 second(s), 20 queries .

Powered by Discuz! X3.4

© 2001-2013 Comsenz Inc.. 技术支持 by 巅峰设计

快速回复 返回顶部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