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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鸣] 【卡鸣新年祭 00:00】【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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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8-23 15:19:27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cp:旗木卡卡西x漩涡鸣人 宁雏提及、多官配提及;其余一切皆为亲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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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mmary:一起过年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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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晦日。
     冬宜密雪,有碎玉声。大抵可以很好得形容木叶的新年。昨夜夜半飘了场大雪,放眼望去尽是纯白,与新年的气氛很是相宜。被飞雪装点的影岩俯瞰着较几十年前扩张了不知多少倍的隐村,年年岁岁守护木叶安宁。
     退休了几十年的六代目扫开门关下的雪。这日尚未有客来访,推开门时雪地仍平展如新,留下一个规整的半圆轨迹,在门后积起一小堆绒绒的雪。院落里的麻雀叽叽喳喳的,在雪地里蹦蹦跳跳,留下一串串新鲜的竹叶印,与院墙边盛放的腊梅正是相宜。苦寒之中梅香清凛,和烈然的冷空气一起钻进肺里,驱散了早起的困意。他伸了个懒腰,取了扫帚,木屐踩在雪地里发出吱呀吱呀的响声,融雪浸湿了袜子的边缘。一路上伴着盛放的白绫山茶,重重叠叠,像银碗里盛着雪,被罗汉松抱在怀中,去了又回。同样隐退已久的七代目从他身后探出了头,顽劣地举着一个花盆压趴了他几十年如一日竖起的银发。
       “鸣人。”
       他无奈地唤了一声,手里的扫帚被人接了过去,不再年轻的漩涡鸣人笑嘻嘻地将一条围巾搭在他老师的肩膀上,说话的白烟飘散在空气里。
       “早上好,亲爱的。”
       “门松吗?还真有够老传统。”卡卡西移开头上的盆景,近距离端详了起来,“哪来的?”
       “山中家的小孩昨天特意拿来的。说起来我可不想被卡卡西老师说老啊。”他的爱人埋怨了一句,眼睛却亮晶晶的,好像阳光照射的雪地,闪着彩色的光,“她还缠着我给她讲我们初遇的故事呢。——稍等我一下,马上就好了。”他接替了老师的工作,将平坦的雪拨到石子路的两侧。
       “是吗?”他将手里的盆栽暂时放下,重新整理系好爱人给的围巾,笑着问道,“你都是怎么说的?”
       鸣人朝他咧了咧嘴,声音欢快又理直气壮:“我跟他说……”

谁说幸福 只是一种
远方的消息
*——*

      卡卡西在另一个房间,隔着一堵墙,透过细细的缝隙观察着他的三个学生。宇智波的遗孤端坐在桌子后面,漠不关心地看着窗外的天。春野家的小姑娘在偷偷瞄他,眼睛里放着光,瞄他初现棱角的侧脸,心意单纯又浅薄。而老师的孩子——他今天第一次见到那孩子,但不是第一次听到他的斑斑劣迹——除了标志性的金发蓝眼外和老师没有丝毫相似之处。小男孩等得不耐烦了,嘀嘀咕咕的,转眼间就琢磨出了一个坏点子,将沾满了粉笔灰的黑板擦夹在门口。脸上还尽是顽劣兴奋的笑,他和老师一点都不像,水门老师是温柔的水,笑起来像水的波纹一样轻轻柔柔的,包容又温润;他也不像玖辛奈师母,玖辛奈是热情的火,笑声总是那么爽直开朗,欢快又灼人。而这个孩子不一样,他虽然也在笑,不谙世事的模样却是伪装出来的,层层叠叠遮遮掩掩,还是难逃他的眼睛。男孩就像一滩被水浇熄了的火的余烬,星星点点艰难燃烧,似乎很快就会熄灭了。
       傲慢、肤浅、愚蠢。这是卡卡西对自己三个学生最初的评价。他那句“我对你们的第一印象糟透了”真的没有掺杂半点谎言的成分——说不定“糟透了”已经是他可以找到的最婉转的形容词。他似乎忘了自己年少时也有过目空一切、冷漠刻板、忽视同伴的想法,对着三个刚从忍者学校毕业的小孩子苛刻极了。
       不过他并不是那种会把喜怒表现在脸上的人,与他多年的老对手完全相反。哪怕是心里生厌,他的脸上还是笑眯眯的。面罩和护额一起遮挡住了大半张脸,隐藏表情不是什么困难的事。他本可以不必笑的,也没有什么特别值得高兴的事。弯起的眼角反而给人一种深藏不露、阴谲诡诈之感,岂不是和微笑的初衷背道而驰?
       他在第三训练场对三个孩子进行考核时,手里懒懒散散地拿着《亲热天堂》,心里也是怠惰地想着根本没希望了,不可能从他的手下通过,还是不要当忍者算了。不当忍者,不要想着报仇,没必要面对生死绝境,当一个会一点忍术能自保的村民闲闲散散地生活下去。但那可能吗?且不说拥有写轮眼的孩子能否无忧度日,九尾的人柱力免经磨难,更是异想天开无稽之谈。
       就算你不去找麻烦,麻烦也会接连不断地找上你。
       他没怎么上心,这事也不需要他考虑——他只是老师和师母的孩子,但既不像水门,也不像玖辛奈。说到底,他对这个男孩不担负任何责任,从他出生(老师师母亡故)那一日到现在已经十二年了,十二年来他一次都没有去探望过他,现在就更不会因为见到他干蠢事的样子就产生什么及屋之情。
       对,卡卡西根本就不在乎,就算在他这里不合格,三代目总也会找到各种各样的理由让他们成为真正的下忍。唯一牵动他情绪的只有那一记千年杀。他的初衷只是想给这个傻小孩一点小小的教训,却意外刺伤了自己。这是他父亲发明的忍术,他没去想这会给那个掉进水里的男孩带来多大的痛苦,反而沉浸在过去的回忆中难以抽身,父亲倒下的身躯在眼前挥之不去。于是之后反击的手段变本加厉了起来,让春野樱看到她心仪的小男生在面前惨死或许有点太过了,但把企图独自偷吃便当的男孩绑在桩子上却是恰恰当当的惩罚。
       他心里觉得可笑,隐隐还有一些不为人知的恶趣味——看着他们灰头土脸的样子——但却做出无比严肃的样子,宣布下午继续,还特意强调了他的“规矩”。不知是出于自信还是悲观,当他躲在一旁等待时,已经开始盘算起和三代目交差的说辞。
      出乎意料的,傲慢的宇智波率先将便当递了出去,肤浅的春野仅仅犹豫了片刻,也给出了自己那份。按照事先决定好的,他在一阵烟雾中现身,在三人惊恐防备的眼神中笑眯眯地宣布合格。他是有一点开心的,虽然那个愚蠢的小孩只是借着两个队友的光才稀里糊涂地通过考核,但他的那双蓝眼睛里迸发出的希望和幸福的光彩,让卡卡西觉得似曾相识。
思念持续着浓郁 梦甘甜下去
*——*

       “我哪有你说得那么恶劣?”
       扫帚摩擦着雪地,发出沙沙的声音,不一会就将院门通向玄关的积雪打扫干净。卡卡西耸了耸肩,看着鸣人将扫把重新放回去,觉得自己相当冤枉。他的大狐狸笑嘻嘻地跨过了雪堆,搂着他的胳膊嗔怨道:“我说错了吗?那个时候你根本我把我当成我,一门心思在看爸爸和妈妈的孩子,还有九喇嘛。”
       “那我的笑又是怎么回事,我觉得还挺和蔼的啊。”
       清晨的冬天着实有些冷,他索性就势将爱人搂在怀里,揉着他毛茸茸的金发。鸣人把脸埋在他胸膛里,说话时呼出的热气暖着他的心窝:“拜托,虽然你现在只是个不正经的老爷爷,但那个时候可是让人闻风丧胆的‘拷贝忍者写轮眼卡卡西’哎,你觉得你能笑得有多和蔼。”
       “好啊,那个时候就把我分析得这么透彻了,还敢说那副小傻样不是装出来的?而且不正经的老爷爷又是怎么回事,我正不正经你还不知道?”
       卡卡西埋冤道,声音里倒是没有任何不满。鸣人推着他的胸膛,稍稍拉开点距离,让自己能看到卡卡西似笑非笑的表情和不停开合的嘴唇。他的嘴角已有淡淡的细纹,小痣点缀其间,犹添风韵。鸣人又将头埋了回去:“就因为是我,才知道你不正经的说。我那个时候怎么可能懂,只不过对别人的情绪比较敏感而已。”
       他用蓬软软的头发去蹭卡卡西的脸。他的爱人叹了口气,将他抱得更紧了,下巴抵着他头顶的旋。
       “我很抱歉,如果我能早一点看到你……但你知道你可以在我这里当一辈子的小孩子的。”
       鸣人往他的怀里拱了拱,顶松了他系好的围巾,脑袋从那个柔软织物围成的圈里钻了出来。现在他们系着同一条围巾了,鼻尖贴着鼻尖,呼出的气温暖着对方凉凉的脸。
       “能遇见你,加入第七班,已经是我最大的幸运了。”他轻声说,声音也柔软得像蓬松的雪,贴着卡卡西的嘴角吻了上去,干燥的、柔软的唇瓣间隔着紧紧摩擦。卡卡西手指深入发间,试图加深这个吻。
       “原来你加入第七班的幸运就只是遇到卡卡西老师啊。”
       可惜被打断了。樱爽朗的声音自院门口传来,身后跟着她亲爱的丈夫、宇智波的家主佐助。两人看了他们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卡卡西搂着人的手动都没动,只是微笑着打量着两个学生,打了个招呼:“哟。樱,佐助。”鸣人从他怀里探头探脑,视线越过他的银发,眼睛一亮:“佐助!终于不穿黑色了吗?”
       中年宇智波今天换下了几十年不离身的黑色斗篷,也没有用头发挡住左侧的轮回眼。深色长襦袢外罩着大袖半着,半着外又套了件鸦青松绘柄羽织,背上纹着宇智波的花纹。他足上套着的月白足袋和夫人的明显来自同一块料子,樱则配了件檀色小樱花纹羽织,月白的半衿,领子上一圈看起来就很温暖的白毛毛,琉璃绀包裹腰带,宛如一枝樱花绽放在青松白雪之上,与佐助正是相宜。
       鸣人从卡卡西怀里跳了出来,为老不尊地勾住老友的脖子,把他扯到了一边去:“我说,你怎么穿成这样?又是被小樱逼的?”
      佐助不置一词,面无表情,从好兄弟没轻没重的手底下艰难地解救出自己的脖子。
      “今年也来?你们也老大不小了,该学会自己做了吧?”这厢卡卡西怀中一空,望着自己俩学生勾肩搭背的模样砸了砸嘴,无奈地转向樱的方向。
       “卡卡西老师家的杂煮可是闻名五大国,一年就这么一次,我可不会错过。”樱朝他眨了眨眼,蹭饭蹭得理直气壮,“今年是什么味道的?我比较喜欢鸡汤打底。”她说着,轻巧地几步迈向玄关,华服丝毫没有阻碍她的行动,“卡卡西老师快点进去,小心着凉。”
       “早就准备好了,小樱也来帮忙吧。鸣人佐助,你们也快点进来。”卡卡西被樱反客为主地拉进自己家里,朝两个学生挥了挥手。
       “马上就来。”鸣人也朝他摆了摆手,目送自家爱人被强势的老友拉走。佐助扯了扯他的袖子,在他转过头来之后又将双手插回大袖,别扭地开口:“你猜对了。”
       鸣人错愕了一秒,而后满意地点了点头:“我就知道。”
       他们将饰好的门松端端正正地摆在门口,鸣人又取了佐助递给他的注连绳,在门口小心翼翼地系起。
       新的一年也会得神庇护,喜乐安泰。
       待他们进了屋子,卡卡西和樱已经在厨房里忙碌开来。鸣人带着一身冷气扑到卡卡西身上,在樱鄙夷的目光中抢走了卡卡西手里被他破坏掉的雕花胡萝卜塞进嘴里,挂在爱人的脖子上死活不下来:“我说小樱,每次看你切菜我都觉得实在太搞笑了,这跟你的性格完全不一样,简直就是欺诈嘛。”
       案板上的蔬菜堆成了大小一致的圆锥形,香菇被切成一瓣一瓣的,每一瓣的角度都分毫不差;山药是方方的小丁,和积木块一样精准有序;白萝卜是圆圆的片,薄厚统一排成一摞……樱握着的菜刀上还冒着绿色的查克拉光。“我可是医疗忍者。”她假笑着说,菜刀的刀锋闪着寒芒,对准他挥舞了两下,“快从卡卡西老师身上下来,我严重怀疑他的背就是被你压弯的,也不想想你现在有多沉。卡卡西老师也是,就这么惯着他?你们两个,都结婚几十年了还是这么腻腻歪歪的。”
       “我还没有老到连自己的学生都背不起来。”卡卡西又取了根去皮的胡萝卜,再次雕起刚刚未完成的小花来,一面说:“我可以同时举起你们三个。”他没能免俗地到了介意年龄开始逞强的岁数。
        鸣人耸了耸肩,从他脖子上下来的时候害得卡卡西又报废了一截萝卜。他再次把第二个失败品吃掉,推着卡卡西出了厨房:“这里有我就够了,橘子在桌子上,去和佐助一起吃吧。”
       卡卡西不置可否,倒是乖乖解了围裙洗了手,出来的时候正看到佐助脱了羽织缩在被炉桌里,百无聊赖地剥着橘子上的白丝,一直到整个人橘子都光溜溜橘艳艳的。佐助见他来了,放下橘子朝他伸出了手:“来吧。”
        卡卡西一头雾水:“来什么来?”
        “我都听到了。你不是说能同时举起我们三个来吗?我等着你呢。”佐助玩味地笑着,和夫人刚才的假笑越看越像。卡卡西笑弯了眉眼,长手长脚蜷成一团也钻进了暖洋洋的被炉下,热乎乎的让全身都放松下来,长长舒了一口气:“我说能,又没说真的要做。”
       “只举你家鸣人对吧。”
       “当然。”
       一颗橘子带着撒菱的气势划着抛物线朝他飞来,卡卡西稳稳地接住,把那颗光溜溜的橘子掰成两瓣,又将半个丢了回去。
       “当年你可不是这个样子的,我还以为——你更喜欢我多一点。”佐助拉长了声音,嘲笑他。卡卡西摸了摸鼻子:“当年那是……”     
誓言继续
陪你 累积所有回忆
*——*

       鸣人就站在那里,什么都做不到,什么声音也发不出。他的胃里翻江倒海,要咬紧牙关才能控制住自己不呕吐出来。他不喜欢这个卡卡西老师,理所当然的。这个男人既虚伪又坦诚,一方面,他虚假的笑容下隐藏的恶意和不耐烦鸣人统统都看在眼里,另一方面,也是卡卡西完全没有想对他们隐藏的意思,他恶劣的行径正如他恶劣的笑容一样,和伊鲁卡老师完全不同。他的厌恶是温吞的、不屑一顾也是温吞的,秘而不发,却好像一条隐藏在暗处的毒蛇吐着信子,等待你松懈的时机弹起来咬你一口。鸣人不懂为什么,却的的确确地感受到了畏惧。
       但无论如何,鸣人仍旧渴望得到他的认可——他渴望得到所有人的认可。他并不希望他死,可卡卡西就这样死在了他面前,身体变成四分五裂的血块,血沫混着碎肉飞溅到他的脸上。
       这才是忍者的世界,这才是他要进入的真正的世界。木叶就像一个温暖的花园,里面所有的植被都是被呵护着的,在大树的环抱下茁壮成长。就算是他这棵无人关注、偶尔还会被踩上一脚的野草也一样。现在,几乎没有任何过度的,他迈入了荒芜贫瘠的忍者大地,他的保护者就这么简简单单地死在了他面前,身首异处。残酷的现实让他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他想逃跑,却被固定在了原地,只能勉勉强强握紧苦无,连挥一挥的力气都没有。
       但佐助没有。佐助就像丝毫不会受到影响一样,在他和小樱都手足无措的时候解救了他们。而卡卡西忽然又好端端的冒了出来,轻松地解决掉了那两个在他看来强得不像话的忍者。他就像个局外人,像一个屏幕外的观众,这里没有他能插手余地,就像木叶也没有他存在的位置一样,无论在哪里他都只是个旁观者,而他不想这样。佐助那句“胆小鬼”彻底激怒了他,苦无穿透了十二岁孩子稚嫩的手,他听到血肉撕裂骨骼断碎的声音,疼痛电一般窜进大脑。比任何一次训练都要痛,也比任何一次疼痛都令他清醒。
       现在他是一名忍者了。他咧开嘴笑了,露出尖尖的虎牙,在佐助、小樱还有达兹纳大叔错愕的目光中拔出了染血的苦无,破了个大洞的手紧握成拳。
       现在他是一名真正的忍者了。他偷偷去瞄他的老师,卡卡西的脸被面罩遮住了,唯一露出的灰眼睛弯弯的,若有所思地盯着他的手。他没在里面找到震惊,却隐隐约约发现了赞许和与之完全相反的惊疑不定。鸣人不明白为什么,老师走到他身边蹲了下来,平视着他。
       他不甘地瞪了回去,气血上涌,或许卡卡西和那些讨厌他的村民没什么区别,或许又全然不同。但卡卡西只是从一个泛黄发旧的医疗包里拿出一卷绷带,轻轻托起他的拳头,小心翼翼地让他松开了手,包扎伤口,并在上面打了一个干脆漂亮的结。
       痛觉好像后知后觉得回来了,他嘴里嘶着气,走在所有人后面悄悄用袖子抹了把眼睛。
       “我绝对不会让我的同伴被杀的。”
       他一直在思索卡卡西改变态度的原因,但是怎么也想不明白,就像他一开始想不通卡卡西为什么不喜欢他、其他人为什么都不喜欢他一样。但卡卡西和他们都是不同的,当卡卡西老师像发誓一样说出这句话时,他才知道原来这个男人早就把他们当成同伴了。而就像他之前在训练场教给他们的一样,不珍惜同伴的忍者连垃圾都不如。鸣人将这句话牢牢记在心里,立誓成为一名永远不让自己的同伴被杀的忍者。
       他在林子里修炼累到睡着的时候遇到了一位漂亮的大姐姐,大姐姐和他说了一些他不太明白的话,到现在他还分不清那是梦还是现实。但那之后,他们一起面对雾隐暗部的少年时,鸣人突然想起了那些话。他想他现在已经有了很重要的人,人想要保护重要的东西之时就会变得很坚强。
       为了保护那个人,大姐姐——暗部少年——放弃了梦想,也失去了生命。凶神恶煞的桃地再不斩失去了双手,用牙咬着断刀一个一个杀死了那些轻贱白的人,最后安详地躺在了他身边,握着斩首大刀的手轻柔地抚摸着他失去生气的脸。
       此刻他们不再是无恶不作的杀手、不再是冰冷残酷的敌人。只是两个为了保护彼此而变得坚强起来的忍者。
       鸣人想起他用来打败白的力量,那是为保护而生的。去保护你的同伴,同伴也会反过来保护你。尽管他不知道力量从何而来,但他要用这股力量来保护佐助、保护小樱,保护伊鲁卡老师。现在还要再加上一个,旗木卡卡西。

暖手的是热茶
暖心的是 你一句话
*——*

       “虽说对他的态度有所改观,但中忍考试那会还是只教了你。毕竟当时你是大蛇丸的头号目标,而当时木叶里拥有写轮眼的也就只有我了。”卡卡西一边吃橘子一边感慨道,也不担心佐助会对他提到的几十年前的事耿耿于怀。他的学生也的确释然了。“那时候还太年轻,难免会偏心和自己相似的孩子。”他为自己开脱着。
       “少来了,那会儿你就对他与众不同。同样是独居,我怎么没看见你天天翻窗户给我送蔬菜呢?”佐助开始重复他剥橘子的举动,一瓣瓣撕开的橘子皮像一朵小花一样摊开在松木桌板上。他又开始扯橘子丝了。
       “那是因为他和你不一样,完全是一个不会照顾自己的笨蛋。”卡卡西无奈地说,“结婚几十年,你知道我偷偷藏起来多少杯面吗?早和他说了不健康,天知道他是怎么长得那么高的。”
       “我就说我的杯面怎么都不在了,原来是被你藏起来的!”鸣人从厨房里高声喊道,出来时端着几小碟腌菜,一脸肉疼的表情,“我的限量版,我的典藏款啊!现在早就都过期了。”
       “怎么,你对我做的饭不满意?”卡卡西笑弯了眼角,鸣人见状立马笑嘻嘻地凑到他面前,弯下腰又叼走了他刚刚剥好的橘子,身后看不见的狐狸尾巴翘得老高:“哪有,卡卡西老师做的饭最好吃了。就算是蔬菜我也会全都吃光的。”
       跟在他身后出来的樱与佐助对视了一眼,撇撇嘴,将碗筷在每个人坐的位置摆好。
       “你们能不能不要再一大早上就这么黏黏糊糊的了。”不爱吃橘子丝的宇智波夫人抱怨着,从丈夫那里收获光溜溜的橘子一个,还有来自老师和老友鄙夷的目光若干。
       早餐是传统的木叶风味杂煮。在去年鸣人突发奇想想做五大国混合风味杂煮失败以后,一年过去卡卡西仍心有余悸。所以他这次几乎是按部就班地遵循着传统,全然不理鸣人一个接着一个的鬼点子。鸡汤是昨天就熬好了的,文火慢炖,炖得汤色奶白,鸡连骨头都酥了。鸡肉撕成细丝,沁入香菇特殊的香味。白萝卜吸饱了汤汁,透亮地盖着爽口清脆的山药粒,点点青绿的小葱点缀其上;主食是白嫩嫩的年糕,不过鸣人自作主张地将他的那份换成了拉面。再配上柠檬腌渍过的、外酥里嫩的盐煎秋刀鱼和几叠新做好的小咸菜。看起来就让人食指大动。
       “尝尝看。”鸣人眼睛亮晶晶的,期待地把汤匙塞进卡卡西手里。卡卡西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盛着汤迟迟下不去口:“你该不会又放了什么奇怪的东西吧。”
       “怎么会。”鸣人难以置信地回道,拍着胸脯自证清白。卡卡西放心下来,大晦日的早餐进了嘴里,却听到他的大狐狸又补了一句:“我只加了点椰汁进去,不算奇怪的东西。
       ……
       卡卡西活了大半辈子,头一次被一口汤噎住了喉咙,他艰难地咽了下去,在佐助和樱的观察中开口道:“平心而论……其实还挺好喝的。虽然我的心里感觉很复杂。”他一脸纠结,佐助狐疑地夹起一缕鸡肉,似乎在思考老师说话的真假。
       鸣人端起自己的碗吸着拉面,一边嚼一边含混不清地说:“真的一级棒,相信我嘛,我也是会做味增汁茄子的人。”
       他吃得欢快,卡卡西帮他擦掉嘴角的汤汁,舔了舔手指:“的确很不错,尝尝看。”
       很快佐助就明白了为什么卡卡西会一脸纠结,因为他尝了之后才发现,鸣人改造过的杂煮竟然比原版更加美味。椰汁的鲜甜丰富了鸡汤原有的味道,让整道菜都鲜活了起来。但如果他们现在说好吃的话,鸣人就会——他可不想明年又吃到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好好吃!”
       晚了。樱惊呼出来,鸣人好像终于舒了一口气,笑得一脸得意,狐狸尾巴快翘上了天,佐助头痛地听他夸耀,想着明年或许可以自己在家做早饭。他瞄着专注地吸着年糕的妻子,帮她拨去落下的碎发别在耳后。却听到樱咬断了年糕,笑着说:“明年我们也自己在家做做看吧。”
       很好。这一年的最后一个惊吓也都变成了惊喜。   
       “说起来,第四次忍界大战的时候,我又看到了他们俩,再不斩和白。”卡卡西突然重新提起了这个话题,“他们在净土重逢了。”
       “我就知道。”鸣人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好像卡卡西提到的并不是什么他不知道的事,“相爱的人总会在一起的。他们会一起在另一个世界里过新年,爸爸妈妈也是,带土和琳也是。”
       送别了佐助和樱,卡卡西去收拾碗筷。鸣人懒懒地缩在被炉桌里,背影看起来倒是和卡卡西越来越像。他趴在桌子上,阳光洒在脸上暖洋洋的,被炉桌里也是暖洋洋的,他就这样睡了过去,梦里那些被卡卡西丢掉的杯面全都回来了,和他抱在一起留下幸福的泪水。他正咂巴着嘴,嘿嘿傻笑着,冷冰冰的雪却一股脑灌进他的脖子。
       “啊!”
       他惊恐地醒了过来,却发现原来是恶劣的卡卡西老师把手伸进了他的毛衣里。紧接着铺天盖地的不明物体劈头盖脸地朝他砸下来,将他埋在了桌子上。
       “什么东西?”
       他拉过卡卡西和他并排坐在被炉桌里,把他冷冰冰的手夹在自己的两腿之间,抄起一摞卡片怀疑地问。
       “别装傻。”卡卡西动不了手,用眼神示意他拿起桌上的笔。
       “噢——”鸣人挫败地哀嚎了一声,扑倒在桌子上别过脸,完全不想看卡卡西,或者这堆被他压着的东西,“年贺状,我就知道躲不过,可是怎么又变多了?”
       “你再不动笔写,明天就寄不到了。想想你的好朋友们,他们会多失望啊。”
       “可是这也太多了。这比我在任火影的时候写的文件还要多。”
       “那是因为你当火影的时候,文件都是我和鹿丸帮你写的。七代目大人要做的不过是签上自己的大名而已。”卡卡西无奈,在爱人还是只小狐狸的时候就不爱学习,长大了更是变本加厉,用那双清澈透亮的蓝眼睛盯着他,盯得他一时心软,工作量不知不觉成倍增长。
       看吧看吧,就是这样的蓝眼睛。
       “卡卡西老师,帮我写吧。”鸣人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和之前无数次耍无赖时候的漂亮眼睛一模一样,还委委屈屈叫他“老师”,恨得他牙痒痒,又无可奈何。
      “我有没有说过,我真是最讨厌你的眼睛了。”
      卡卡西长叹一口气,不怎么真诚地抱怨道,现在挫败的人变成他了。他用和鸣人一样的姿势扑倒在桌子上,而他的大狐狸得寸进尺,厚着脸皮拍了拍他的背:“加油,卡卡西老师。我最喜欢你的眼睛了。”
       卡卡西起身抓住他的手,现在他们手上的温度一样了。或许卡卡西的手还要更热一些。他握着鸣人的手覆在自己刀疤间的左眼上,神情认真而专注:“因为这是你送我的定情信物?”
       鸣人眨了眨眼,忽然脸红了:“因为这是你的眼睛。”
       他说完,扭过头去,竟然为了自己说的情话不好意思。而卡卡西半天都没有动静,他只好又偷偷去看,却发现爱人不知何时也移开视线,红了耳根。
       “什么嘛,该害羞的人不应该是我吗?”他嘟囔了一句,被卡卡西欲盖弥彰地按着头堵住了嘴。     

许给你一个家
再围上 我的牵挂
*——*

       当他抱着男孩走出终结之谷的时候,大雨瓢泼浇在他的身上,也灌进他的心里。男孩——漩涡鸣人选择了一条最为艰难的路,而他已经预感到自己帮不了他。就像现在这样,他所能做的只是收好他的护额,将自己的制服脱下来,勉强挡住落在鸣人伤痕累累的身体上的雨水。他没法再做更多了,鸣人和他完全不是同类人,是个完完全全的笨蛋。这个笨蛋又让他不自觉想起另一个笨蛋,他并不擅长应付这类人。
       果然,那之后不久,在鸣人伤愈之后就跟着自来也老师外出修行。樱则选择投入纲手门下。而佐助这三年的时间都会由大蛇丸来指导,起码在下一次不尸转生前,他都是安全的。像是宿命一样,他的三个学生被传说中的三忍抢走了。倒也不是说他会变得多悠闲,三代目故去后,上忍的任务反而比之前更为繁重。木叶必须要向那些达官显贵们证明火之国的忍者仍是具有利用价值的趁手工具才行。但在鸣人临行前,他故意——凑巧去了铜子铁和神月出云那里,又凑巧晚了一步到,刚刚好足够他目送鸣人小小的背影走出村子,一步步迈向广阔无垠的大千世界。
       他会回来的,卡卡西想着,有几分怅然若失,又不禁早早开始期待三年后的鸣人会成长到何种境界。
       鸣人回来的时候,卡卡西还是没怎么变。不过他自己却变了不少。他长高了,褪去了婴儿肥,也褪去了不少天真幼稚。他走过很多地方,遇到了很多人。他知道了很多事情,也学会了很多东西。当他遇到卡卡西时,一丝莫名的谨慎使他犹豫着没有上前。
       “哟,鸣人。”
       卡卡西后发现他,在他的视线从《亲热天堂》上移开的那一瞬间,就捕捉到了愣愣地站在人堆里盯着他不放的金发少年。
       他真的长高了,现在这个距离已经可以和我平视。他还换了新的衣服。可我还是一眼就能认出他来,不用凭着他的金发猫须,也不是因为他和老师一样的蓝眼睛。我就是觉得他回来了。卡卡西想着,将指间夹着的书收进口袋里。而那只小狐狸不知道想通还是想起了什么,突然冲向了他,吊在他的脖子上开心地大笑着:“卡卡西老师!”
       他们转了好几圈,转得卡卡西头晕目眩,完全搞不清东西南北,一头栽在他身上。他扶着晕眩的老师在树荫底下坐着休息,老师却一反平常小气抠门的模样,刚缓过来一点就揉着他的头发兴致勃勃地说:“走吧,我请你吃一乐。”
       他咧开嘴笑了,为他们的所有改变,和他们什么都没变。

这故事 开始一个人
我认真 写成了我们
*——*

      是什么时候开始觉得老师的眼睛很漂亮的呢?
      鸣人托着下巴,爱人奋笔疾书的模样轻柔地落在他的眼睛里。他要写上百张年贺状,还要根据每位朋友的不同送上合适的致谢与祝福。与其说卡卡西擅长这样的工作,不如说是六代目时期被硬熬出来的本事。这与一般人对他的认知不符。卡卡西看起来颇善此道,虽然懒散,但不论被赋予什么任务都能精准无误的完成,且终年手不释卷。但他放不下的卷却是《亲热天堂》,偶尔还有《x爱48式》,在他莫名被选作火影之前看的东西对他并无帮助。所有人——包括卡卡西自己——都选择性地遗忘了如斯的优秀是用多少血与泪浇灌而生的。战争结束的初期本就事务繁杂,而当时他的身边也并无成年的鹿丸这般得力的助手。卡卡西有好几次累到睡晕在办公桌上,睡晕在椅子里然后滑到地板上团成一个球。   
       那时候的卡卡西仍是孤独的,尽管他已经有了此生的挚友,亲密的学生,但他从不向他们诉说这些事。责任似乎是与生俱来而非后天施予他的。鸣人不记得有多少次把人从地板上拖起来安置在沙发或床上,后来他偷偷在卡卡西的手腕上施了一个术。只要卡卡西一倒下,他就立刻能知道,然后赶过来。即使是在出任务的途中,最起码也要拜托其他人赶过来帮助他。
       鸣人以为卡卡西不知道这件事,卡卡西只是假装不知道这件事。实际上他还挺享受鸣人照顾他的过程。他是身经百战的忍者,怎么可能发现不了自己被施了术,又怎么可能无警觉到有人动他都不知道。他经常装睡,感受鸣人的呼吸声轻轻响在他身边,借以舒缓疲劳。
       但那都是过去的事了。鸣人以前从来不知道卡卡西是这么爱撒娇的人,在他们在一起之前。就像现在这样。
       “我要喝茶。”
       卡卡西忽然撂下笔,无辜地说道。
       “可是外面好冷。”
       鸣人瑟缩了一下,实在不愿意离开温暖的被炉桌。
       “我想要喝茶,加了玄米的黑茶。我好渴,而且握着笔的手也好冷……”他小声嘟囔着,像个小孩子一样固执地不停重复。鸣人实在受不了他委屈的表情和喋喋不休,只得不情不愿地站起来,冷空气中的手插进袖筒里。
       “我要看你给我泡茶。”卡卡西眼前一亮,得寸进尺地要求道。
       “什么?”鸣人难以置信地反问道,“玄米茶也要看我泡吗?”
      卡卡西状似失落地低下头,又提起笔小声抱怨着:“明天就是新的一年了,我今年的最后一个愿望都没法实现。”
       “明天就有初釜茶会了,明天喝不行吗?”
       “明天就不是你泡的了。明天也不是今天。”卡卡西坚持,而鸣人无可奈何:“好吧好吧。你等我一下。”
       他在卡卡西得意的目光中一路回卧室,一路想着自己以前是怎么被卡卡西这只大狗狗当初精明成熟的样子欺骗的。是因为当时……
这段缘分 没有人转身
*——*

       他的注意力全都放在失去意识的我爱罗身上,没有注意到身后老师摇摇欲坠的身体。我爱罗醒了过来,他们一起回道砂隐村。万千思绪同时涌入心头,关于人柱力,关于晓组织,关于我爱罗和他自己,也有关于卡卡西和他的神威写轮眼。鸣人翻来覆去睡不着,思来想去,悄悄溜到了老师的房间。
       “老师,卡卡西老师。”
       他小声敲着门。里面的人隔了好久才过来给他开门,见来的人是他,弯起了眉眼。
       “鸣人……”
       卡卡西只来得及叫一声他的名字,就摔在他身上晕了过去。鸣人慌乱地背起他去找樱,不可避免地注意到老师的袖口和眼角干涸的血迹——和他当时用被包扎的手背擦去眼泪留下的痕迹何其相似。他立马就想到了老师的神威写轮眼来。在这之前,他从未想过不是宇智波的旗木卡卡西为何会成为“写轮眼卡卡西”。未拥有宇智波一族血液的使用写轮眼的力量会给身体带来巨大的负荷,他也从未考虑过这一点。这个问题突然就这样闯进了他的脑海中。
       他在担心的同时又被注入了一股强烈无比的好奇。很难说这种好奇是源自写轮眼还是卡卡西本人,但无论如何,他放在心上了。
       当他修炼完成仙人体,再返回一片狼藉、满目疮痍的木叶时,忽然感知不到那个熟悉的查克拉了。他内心的慌乱无可言说,目光却平视前方,没有丝毫的游移。卡卡西老师的性格他再清楚不过,倘若他挺身而出,奋力迎敌,为了反击,为了保护,当最后一丝查克拉消耗殆尽,自然难逃身死的命运。他还感受到了很多其他查克拉的消亡,江河万古恒流,或许卡卡西也只是千万颗沙砾中打磨得比较光亮的那一颗。但这颗沙又是不同的,他深深嵌进了漩涡鸣人那颗柔软的心里,粗粝地打磨着他纤细的感情,孕育成一颗光芒柔和的珍珠。和自来也完全不同,好色仙人是不正经的老爷爷,有时甚至比他更像一个小孩,他们一起玩闹,没有隔阂。卡卡西不一样。卡卡西懒懒散散,鸣人却从心底里依赖着他,毫无根源的。他们之间并无轻重之分,但卡卡西仍是与众不同的。那颗猩红的写轮眼面对敌人时,所有的怠惰、无趣都会敛成锐利的锋芒,流光溢彩,耀眼非凡。现在他的支柱轰然倒塌。
       大红的羽织飞扬在他的身后,飞扬在木叶的上方。他没有时间悲伤,没有空间倒下。他让自己的心封闭成铁,丝毫不会动摇。但在他终结这场战争以后,他会亲自找他回来,他要去问问他,那颗写轮眼究竟从何而来,而这种与众不同又是从何而来。
      卡卡西死了。
       他在净土中遇到了父亲,重逢的场面比想象中平淡得多。那些积压了许多年的质问在父亲柔和的面容中化为乌有。他已经理解了父亲的选择,自然不必多言。他眉眼弯弯,有许多说不完的话想对父亲倾诉,却从跳跃的火苗里望进了漩涡鸣人那双纯净剔透的蓝眼睛。他笑得更开心了,这件事要最先告诉爸爸,他有喜欢的人了。
       在他还活着的时候,天空蔚蓝高远,丝丝缕缕的白云随意涂抹其上。空气干净潮湿,瀑布隆隆作响,青草与松木飘香。无数个漩涡鸣人占满了草地瀑布,他却并不觉得呱噪。他的心思不在指间的书里,满心满眼都是赤裸着胸膛的小小少年。
       汗水闪耀在鸣人小麦色的肌肤上,通透而明亮。他感到口干舌燥,心脏怦怦直跳。有一点像看到了《亲热天堂》的最新刊,又不太一样。他不明白这种感觉是什么,这是此前从未有过的、无比陌生的情绪。他用书做着掩护,悄悄盯着他看。看他柔软的下巴尖,看他耳边的碎发和初现肌肉的颈肩弧度。他忽然想起他们初次见面时,樱也是这样盯着佐助。那时被他定义为肤浅的情绪模模糊糊重现在自己身上。这情绪是喜欢吗?还是说他只是将对故人的追思之情寄托在了那具漂亮肉体上。不,不是这样的。此刻他不是水门老师和玖辛奈师母的孩子,他也不是和带土相似的少年。他是漩涡鸣人,是旗木卡卡西为其心动的人。
       他被呼唤回人间。在所有人都庆祝胜利的时候,在尘土飞扬硝烟弥漫之间,穿过重重障障森林鸟兽的环抱,跨越了阴阳两世的鸿沟裂谷,与心爱的少年再次相逢。

你也 开始修改剧本
加重我的戏分
*——*

       鸣人回卧室从衣柜里翻出压箱底的大袖半着,绒蓝羽织绣着源自水之国的青海波柄,当初他一眼就看中了这件,因为和卡卡西很相称。他又去院里折了一支夹雪的寒梅,回来时抖了抖身上的冷气。开水在厨房的铜壶中咕嘟作响。他拎了壶过来,起居室内空出了四张半榻榻米的位置,古旧的褪色的茶案后端正地铺着枯草编织的圆垫,墙上挂着立轴墨迹难辨,老旧斑剥的茶盒与粗陶烧制花瓶、茶碗并立于案牍之上。
       倒也不是说两个人生活得有多精致,只是退休之后无所事事,时间总要拿来做点什么。
       卡卡西本来端坐于桌案之前,见他来了,忽然怔愣不已。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鸣人被盯得直发毛,不由低下头再三检查自己是不是哪里穿错了。
       “不,只是我现在不知道该继续让你穿着这个还是现在就扒光你了。”
       卡卡西没正经地揽着他的腰,不住瞟他大开的胸口。鸣人贴着他的耳朵轻轻吹了口气,又用舌尖在他嘴角上的小痣打了个转,细语温言道:“说什么你也得先把这杯茶喝了再说。”
        卡卡西索吻失败,只得接过他手中的梅枝插入细颈瓶口,重新端跪回去。
        无心、无念、无意识。他们面对面端坐着深礼一敬。一时只有静谧安然的水声流淌在两人之间。鸣人持具的动作宛如行云流水,生命的律动舞动其间。茶叶碾得精细,茶香在滚水中四溢飘散。茶细腻,人飘逸。历经变迁后的空白澄净不带分毫瑕纰,沧海桑田沉淀平淡至味。
       鸣人双手奉上茶碗,卡卡西郑重接过。多少生活的苦难消散在一碗清茶之中,两人相视一笑,白首不渝。

       用过午膳,卡卡西和鸣人相约去了陵园。大雪衬得石质墓碑光洁厚重,仿佛亡者的灵魂仍附着其上。他们没有去特定的地方,只是沿着清扫过的小道缓步前行。已成为日向家家主的雏田静立在宁次的墓碑前,脚下有一株新鲜的向日葵。
       “雏田。”鸣人温声唤道,步入中年的日向家家主朝他微微一笑,已不见曾经的紧张羞涩。曾经被日足评价为不适合作忍者的善良女孩成为家主后一改往日的唯唯诺诺,在六代目和七代目的鼎力支持下力排众议,经历了几十年浮浮沉沉暗流涌动的权力倾轧,终于消除了日向家延续百年的宗分恶习,笼中鸟自然也绝迹于世。她至今未婚,鸣人知道她仍守着那个人,他们都知道。
       “鸣人君,卡卡西老师。”
       他们的对话仅此而已,有些东西不须言说。鸣人与卡卡西静默地站了一会,又沿着步道继续向前。阿斯玛的墓前,鹿丸沉默地打着他用光了气的打火机,手鞠陪伴在他身边。未来带着母亲和孩子站在他身后,和井野丁次小声聊着什么。他们都记得那个男人身上的烟草味,以及他留下的珍贵的玉,在木叶的呵护下平安、健康地长大。
       属于火影的墓室在陵园的最前方。初代、二代、三代目爷爷,和鸣人的父母、卡卡西的老师和师母的合葬墓。纲手的墓碑不在其间。生性不羁的纲手姬去往净土也不愿呆在黑暗的拘束的地底。静音带着她的骨灰继续云游四方。他们在水门和玖辛奈的墓碑前多待了一会,鸣人和卡卡西絮絮叨叨地说了一些生活琐事。最后,卡卡西郑重地对着墓碑说:“老师,师母。我一定会照顾好鸣人的。”就像他每年都要保证和做到的一样。
       他们在一个角落拜访卡卡西的父亲,木叶白牙。那座曾经无法进入陵园的墓碑已被重新修整,洁白的大理石碑前堆满了盛放的鲜花。他们没有将朔茂的棺木迁回园区内,这是他和卡卡西共同的决定。但木叶应该记住这位英雄,记住他所传递的理念,木叶会记住的。以过去的悲痛为鉴,木叶的忍者会继续前行。鸣人温柔地牵着卡卡西的手,他们又一起说了会话,最后鸣人做出同卡卡西一样的保证。他会照顾好卡卡西的,他也一直都做到了。
       白牙的墓碑旁是一座崭新的衣冠冢,佐助和樱,他们的孩子、现在的火影佐良娜和佐良娜的孩子,一家人齐聚在那里。碑上铭着曾经的叛忍,过去的无名英雄的名字。卡卡西和他,木叶丸和佐良娜。经历了六代目、七代目、八代目和九代目几十年漫长而艰辛的努力,他们终于为这位木叶真正的英雄正了名。宇智波鼬连同他背负的沉重的宇智波家的过往不会被时间埋没。木叶会正视这段过去,冲破黑云方能直向云天。
       “谢谢。”
       佐助忽然开口,他仍看着墓碑的方向。
       “对不起。”
       鸣人带着歉意地说,凝视着墓碑上的名字。
       “已经足够了。”为你所做的一切。佐助释然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
       第四次忍界大战后,卡卡西又命人在慰灵碑旁修了一座无名之碑。忍者联军超八万人,折损过半。几十年的休养生息仍无法弥补一场大战带来的伤痛。无名碑纪念的是战争的失落、战争的痛苦,和关于战争的一切记忆。
       “纪念没有名字的英雄们,纪念的不是他们活过的人生,而是他们共同的命运。①”卡卡西低声呢喃着。而鸣人握紧了他的手。
       他们从未觉得自己是英雄,只不过是在战争中幸运地活下来的人罢了。他们想起很多人,琳、带土、长门、小南和弥彦,千代婆婆、再不斩和白、甚至晓组织曾经的敌人们。他们共同分享着忍者的命运,喜悲荣辱卷入时间的洪流,仇怨分离皆入尘土。
       “走吧。”
       他们十指紧扣,并肩同行。
       他们在陵园门口暂时分别,鸣人要去山间探望自来也师傅,再去妙木山拜访大蛤蟆仙人和蛤蟆朋友们。卡卡西先回了趟家,打包了早上剩的杂煮和一些食材直奔迈特凯家。小李和小小李以及小小小李都在,四个穿着过时的绿色紧身衣的蘑菇头围坐在桌前,看得卡卡西一阵眼晕。
       “吃饭了吗?”
       卡卡西自顾自地拎着东西走进厨房,回头一看,四双圆圆的泪汪汪的眼睛齐刷刷地盯着他。
       “卡卡西哟,你终于来了。”凯泪流满面,眼睛都饿绿了。
       “没吃?”
       “吃了。”
       “那是怎么了?”
       “太难吃了!”
       他把杂煮倒进锅里加热,又处理了食材做了几个小菜。等他端上桌的时候,四个大小孩子吃得呜啦呜啦,看上去可怜巴巴的。
       “到底怎么回事?天天没过来吗?”
       卡卡西擦了手,疑惑不解。凯一听天天的名字不由抖了两下,没敢竖大拇指:“天天的料理,就算用青春之力我也吃不进去啊。”
       “好吧。”
       卡卡西笑出了声。
       凯带着三个孩子吃得肚子圆圆,由卡卡西推着他出去看雪。他们穿行于木叶的大街小巷,道两旁的店铺大多饰了年节装饰,空旷的地方也有不少人在打板羽球。七彩的风筝飞扬在天空之上,身着盛装的人们来来去去。他们一边欣赏年景,一边聊着过往青春。末了凯感叹了一句:“卡卡西哟,我们的青春是不是真的结束了?”
      卡卡西没说话。凯忽然感到身后传来一股巨大的推力,两侧的景象飞逝向后,卡卡西正推着他飞奔在木叶的街头。“啊啊啊啊啊——哟!”凯大叫着,撞飞的锅碗瓢盆被他用手一一推回原处,轮椅在卡卡西灌注的查克拉下腾空而起,从影岩的上方飞驰而过,又急速坠落。“哈哈哈哈哈哈哈!”他高吼着,大笑着,失重的快感冲击着他的大脑,在他即将坠落之时,一阵风将他轻飘飘地向水平方向推出数丈,稳稳落地。
       “我们的青春还远远没到结束的时候呢。”
       卡卡西对他深深一笑,凯大喘着气,笑得停不下来,满口的白牙反射着雪地的光:“这次……算你赢了,卡卡西!”
       肺里的冷空气紧张地收缩着。飙升的肾上腺素让凯忽然想起了几十年前的事……
初心单纯 给了你的吻
*——*
       卡卡西举着书埋头往前走,一头撞上了电线杆。身体没倒在地上,反倒坐进了一个柔软的座位。
       “疼疼疼疼疼,压死了压死了压死了!”被他压住的人大叫着,一听就是凯的声音。卡卡西赶忙跳起来,揉着自己的额角,痛得呲牙咧嘴。他忽然想起了什么。他这几天一直在苦苦思索这件事,而或许唯一能分享之人就近在眼前。
       这有一点——相当不靠谱。他们两个都是感情白痴,凑在一起能碰撞出什么精妙绝伦的主意。卡卡西自己都怀疑这一点,于是他又把看起来稍微多一点经验的天藏拉进了伙。他们凑在一起叽叽咕咕商量了半日,终于得出了一个看起来还算可靠的方案。
      现在他要用这个方案向漩涡鸣人告白。
      他的内心仍是忐忑的,尽管他和鸣人之间隔的不过是一层薄薄的窗户纸。战后几年的和平生活就像温水一样慢慢熬煮着这两只心意相通的青蛙。他们已经习惯了对方的陪伴,却彼此心照不宣,秘而不发。鸣人甚至偷偷在他手上刻下了一个探知咒印,卡卡西默许了,隐藏的意思连最笨的笨蛋都能猜出来。
       但他仍是忐忑的,从鸣人十六岁开始,这份感情积压了近十年,已经让他不知该从何宣泄。
       当鸣人走在他身边时,卡卡西仍显得有几分拘谨。他和鸣人保持了一个手臂的安全距离,心里将过程梳理了一遍又一遍。他感到鸣人试图向他靠近,可当他们从马路的左边平移到右边,他们之间仍保持了一个手臂的距离。
       别急,别着急,卡卡西。温水煮青蛙。卡卡西在心里念叨着,第一步,带小狐狸去吃他最爱吃的一乐拉面。
       他们在一乐的店面前停下,卡卡西微笑着摸了摸他的头,状似随意地提起:“老师请你吃拉面,怎么样?”他胸有成竹,就等着贪吃拉面的小狐狸上钩,再进行下一步,把自己碗里的鸣门卷和叉烧放进他的碗里。
       卡卡西想起凯竖起的大拇指和闪亮的白牙,以及大和自信满满的笑,觉得颇有几分把握。
       “可是,我刚刚在家吃过杯面了啊,卡卡西老师。”鸣人看着他一脸纠结怨气,拍了拍自己圆滚滚的小肚子,“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啊……”
       卡卡西尴尬地笑了两声,挠了挠头。
       今天是他的倒霉日吗?
       卡卡西严重怀疑自己是不是被诅咒了,那之后的计划就像第一步一样不顺利到了极致。他想带鸣人去看个电影,电影院里只剩鸣人最害怕的恐怖片。期待中的怦然心动紧紧相拥没有出现,反倒是鸣人小声尖叫着勒住他的脖子。等他们从电影院里出来,两个人都去了半条命,奄奄一息了。他想送一束玫瑰花,花还没进到鸣人的视线里,就被不知从哪里窜出来的赤丸叼着跑掉了。
       他越来越沮丧,眼看着日沉西厢,做错的事情却越来越多,煮青蛙的水时冷时热,彻彻底底的大失败。
       卡卡西慢慢步行送鸣人回他的公寓。他翘起的银发失落地垂在眼角。他低着头,仍和鸣人保持着一个手臂的距离,卡卡西已经努力了一天了,而他们的距离没有任何缩短的迹象。
       “你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卡卡西老师?”鸣人忽然开口问道。卡卡西犹豫了半天,最终只是无力地揉了揉狐狸毛,虚弱地说没有。他已经控制不住自己想逃跑的腿,离开这悲惨的一天。
       “你知道,如果你喜欢我的话,只要开口说一句就行了。”
       卡卡西在转身离去时忽然听到这句话,他错愕地回头,星星点点的灯火晕出的璀璨光晕之下,鸣人半是无奈、半是期待地朝他伸出了手。金发随夜间的微风波浪般摆动,澄澈的蓝眼倒映着他失落的身影。那双蓝眼睛亮晶晶的,里面满满当当,全都装着旗木卡卡西一个人。
       卡卡西的灵魂被剥出了身体,他的手脚五官自作主张地动了。他们擅自向鸣人跑了过去,擅自抱住了鸣人的身体,擅自扯下了面罩,擅自说出了他早就该说出来的话。
       “我喜欢你,我爱你。我喜欢你,我爱你呀。鸣人,鸣人。”
      他们在阑珊灯火下相依相偎,脸颊碰着脸颊,眼睛涌出的热液滚动其间。卡卡西一遍遍将喜欢与爱在鸣人的耳边诉说着,仿佛要说尽积累了十年的情绪。而鸣人轻轻拉开了他,颤抖的唇瓣吻上那双停不下来的嘴。

这一生 原本一个人
你坚持 厮守成我们
所有未来 说好了一起等
*——*

      “现在想起来,你当时是不是欠我一句告白啊?”卡卡西眼角含笑,揽过自己爱人的肩膀。鸣人耸了耸肩,庙会五花八门的美食分散了过多原属于爱人的注意力。他漫不经心地回答道:“如果不是我,我看再过十年你也说不出口。”
       “我不说你就不会先说么?”
       “那可不行,看你说不出口的样子是当时我最大的乐趣之一。”
       他们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傍晚,鸣人嚷嚷着饿,于是两个人干脆决定一起去逛庙会,顺便吃点小吃填肚子,晚上再赶回去看红白歌会。鸣人举着一根巧克力香蕉,欣赏卡卡西捞金鱼的英姿。网子被他们捞坏了几十个,金鱼还是一个没见,反倒是网子的手柄被过大的手劲捏坏了好几个。鸣人给老板赔着笑脸,卡卡西赔着钱。他们一边逛,鸣人一边拿着那根巧克力香蕉舔得起劲,卡卡西看得口干舌燥,灌了两罐红豆汤也无果,最后忍无可忍抢了过来三口两口咽下肚子。他们手牵着手,在庙会里晃晃悠悠吃吃喝喝,随着人流到了尽头的神社,排队投赛钱。他们领了一杯甘酒小口小口喝着,又赶着习俗求了两支御神签。鸣人已经连续三年抽到大凶了,他本人不以为意,毕竟日子还是甜甜蜜蜜的。但卡卡西却深以为意,拉着他将签郑重地绑在寺庙特别提供的注连绳上。又专门求了厄除守,系在爱人的腰间。
       他们随波逐流,被人群推着出了寺庙,牵着手安安稳稳地往家走。

青春 的誓言扎了根
愿望比谁都深
*——*

       卡卡西卸任火影后,没有留在村子里太久。他仍想带着凯去环游世界,而接任了七代目的鸣人无法和他同行,这也就意味着要和他的小狐狸共度一段长久的分离。
       在他出发的一周前,鸣人去拜访了佐助。
       在他出发的三天前,鸣人去拜访了鹿丸。
       在他出发的一天前,鸣人去拜访了井野。
       卡卡西觉得很伤心,卡卡西觉得很无辜,卡卡西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在他们即将分离的时候,他的爱人忽然变得冷淡了起来。
       是因为自己要跟凯单独出去旅游,所以小狐狸吃醋了吗?
       卡卡西摸着下巴想着,如果是这样那还挺可爱的,可是他的小狐狸不是这样的人啊。大而化之的性格从来都让卡卡西头痛不已,也没见他什么时候主动吃过醋,反倒是自己喝过的醋比吃过的米还多。
       他思前想后,处理完最后的交接工作后慢慢悠悠地回了家,屋子里静悄悄的,没有开灯,也没有人影。但他仍能感觉到那股熟悉的查克拉所在的方位,是以也不着急,换了衣服钻进卧室。
       他打开卧室灯,忽然涨红了脸。
       漩涡鸣子身上未着寸缕,细腻白皙的肌肤在微昏的灯光下闪着柔和迷人的光。金发的双马尾像寸寸金缕铺散在卧榻之上,柔软的胸脯随着她的呼吸微微起伏,销魂的曲线半卧在软垫之上,腰际的线条起伏至软嫩的臀瓣。修长的腿随意交叠着,圆润的脚趾轻轻勾在一起。
       卡卡西——在鸣子微红的脸、期待的柔软眸子中——猛地扯过被子,遮住了鸣子白晃晃的肉。
       “你是笨蛋吗?”
       卡卡西不为所动,鄙视他,还敲了他的头。
      “嘿!”
      鸣人捂着脑袋蹦了起来,色诱术瞬间解除。他内心埋怨佐助鹿丸井野不靠谱,正想抗议,却忽然发现卡卡西直勾勾地盯着他原本的身体,流了鼻血。
      第二天,卡卡西和凯离开了木叶。他当时可不会知道,三年后他回来的时候,会直接被送入婚礼的殿堂。

过了门 永远是 一家人
*——*

       他们一起缩在被炉桌里,时而胡乱评论着电视里和心意或不和心意的歌声,时而跟着电视大声唱着。他们又吃了好几瓣橘子,直到胃里什么都塞不下。鸣人打了个哈欠,心忖人老了就是困得早。他拖着卡卡西洗漱上床,仍像小时候抱着卡卡西玩偶一样骑在他身上。
       鸣人困得头一点一点,蹭着卡卡西的胸膛。卡卡西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说着话,声音越来越微弱。他们都很困了,却固执地不愿意睡着,一直等待着。
       一直等到新年的钟声敲了十二下,鸣人咧开嘴朝他的爱人暖洋洋地一笑:“新年快乐,卡卡西。”
       “新年快乐,鸣人。”卡卡西满足地抱住他,两人一起陷入沉静的安眠。
       只盼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执子之手如此温柔
天长地久并肩走
*——*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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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8-25 18:37:59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这篇好甜呀,是岁月洗去所有峥嵘坎坷后剩下的细水长流的温柔,这就是我理想中的卡鸣两人的养老状态了,在这篇文里所有人都是幸福的真是太好了。ab懂个锤子火影!这就是火影的大结局!!
沙发 2020-8-25 18:37:59 收起回复
may9 2020-10-17 23:52 IP:中国四川成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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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1-4-24 14:13:35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好温馨哦(´。✪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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