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p:旗木卡卡西x漩涡鸣人 原著四战十年后背景
预警:BE/OOC/渣卡/带卡带前提/佐雏鸣提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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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为何人生总是差那么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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旗木卡卡西将绷带缠紧在右手上,在牙齿的帮助下简单打了个结。 在他脚下奇形异状的岩石纵深交错,一路延伸至遥远的地平线,高大耸立的袤竹穿插其间直通天际,四野穹下都被填得满满当当。 这景色过于眼熟了。 他敛了心绪,三十几年过去了,早已没有神伤的余力。 回到营地时已是暮色苍茫。日薄西山,夕阳将那片岩石和石下坐着的青年镀上一层浑浊的红色。 “辛苦了,卡卡西老师。” 漩涡鸣人坐在晕光之中,半倚着岩石浏览一份加急送来的文件。他没有抬头,半垂的眼睑肃穆而专注,坚实的身体仿佛与身后的岩石融为一体。 “你知道你不必跟来的吧,鸣人。” 卡卡西其实颇为无奈,自己这位在六年前便成为火影日渐成熟的学生与恩师日发相像。工作上的事应对自如自不肖多提,性子也是难得地沉了下来,使人很难相信他曾经被人叫做意外性No.1的忍者。唯一令人费解的是,每当他要出外勤任务,七代目总是能提前完成手中的工作,得空陪他一起。 鸣人落在纸面上的目光一滞,抬眼一瞥,便将卷轴丢在一旁。 “饶了我吧。只是很想休假而已。长时间憋在火影办公室里简直就是地狱模式,我哪坐得住。”他伸了个懒腰,不咸不淡地抱怨着,身后的火影羽织随他站起来的动作垂坠下来,上等的布料没有留下一丝褶皱,“再说少了出外勤的机会,我能出来看看世界的途径也不过就村际访问和陪你而已。好了,现在把手伸出来吧。” 隐藏在袖子和护手下面淡淡的血腥味没能逃过他的鼻子。 “这么快就看腻了木叶的风景可不行,不出意外的话,打底还要再看个二十年呢。” 卡卡西受伤的手被人轻柔地托在掌心,皮肤接触到的绷带传来细腻的触感,虽然只是一触即离,仍留下些许热度。 “真奢侈,阳之力的用法。说起来最近确实感到腰部附近隐隐作痛,有什么办法吗?” 卡卡西说着咬下护手,解开了缠在上面的绷带,下面的皮肤光洁如新,已经痊愈了。 “得寸进尺,老师。”鸣人隐有深意地笑了笑,半个身子的重量压在他身上,伏在他耳边轻声呓语:“已经上了年纪就不要逞强了。你明明知道我能做得比你更好。” 他就着这个姿势将青年拥入怀中,插入发间的手指收紧,予以对方些许惩戒般的刺痛感:“还早一百年呢,小鬼。” “不试试怎么……唔……” 鸣人的话被卡卡西吞入口中。两人懒洋洋地啃着对方的嘴唇,少了的那份恋人间的温存软语由更为激烈的亲呢举措来补充,气氛很快变得燥热难当。 “不去帐篷?” 卡卡西在接吻的间隙低喘着问道。 “等不了了。” 青年的手毫无章法地扯着他的衣服,一句话没说完,又把舌头塞进他嘴里。 欲望驱使的身体被压倒在地上,岩石的质地没有扬起多少灰尘,衣物一件件散落一旁。一直到天边红霞渐度至夜色的深蓝。 和漩涡鸣人在一起,既是必然,也是一个猝不及防的意外。 因为工作的缘故,战后他们几乎每天都呆在一起。长时间的共处一室令两人的身体自发自觉地适应了对方的存在,彼此的步调愈发接近。这是自然放松的状态,硬要说的话,大概很像是日久生情。所以当漩涡鸣人在汇报任务结束后,有意无意地提起是否要一起生活时,卡卡西还花几秒钟的时间让自己的思绪从报告中出离,而后想都没想地点了头。 或许是因为从告白开始就过于草率,卡卡西总觉得他们之间缺少了点什么。当他望向那个男孩支起的短发和灿烂的笑容时,一个影影绰绰的轮廓浮出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后来他隐约觉察到,在他们之间不是缺少什么,而是多了点多余的存在。 卡卡西不清楚男孩是否也知道这件事,但既然他不问,卡卡西便也能昧着良心地佯装无事发生。 欢爱后的身体疲乏不堪,远比战斗更要消耗精力,当他从青年身上翻下来时连一根手指头都懒得再抬。漩涡鸣人侧卧在他身边,扯过羽织掩住两人赤裸的身体,支起手臂看着他。 “何必在我面前逞强。” 卡卡西瞄了眼他身上的淤痕,有点后悔自己下手不知轻重。但后背传来的阵阵刺痛感提醒他青年已经很好地报复了回来,所以也算两不相欠。 这样就不必愧疚了。 “老师我可是很辛苦的,你就不要说风凉话了吧。” 鸣人不置可否,视线又投向天上那轮皎洁的圆月。 “月が绮丽ですね(今晚的月色真美)。” 他顺着那方向望过去,夜空中无云无雾,明朗开阔。明月在繁星的簇拥下高悬其间,皎皎若谪仙,清明如秋水。 一丝微风拂过他的面容。卡卡西想着,风也温柔。 但他没有回应,也不知该如何回应。眼前俊美的青年模样与另一人重叠在一起。于是最终他只是回答说:“该去睡了,鸣人。” 如果人心也如伤口般能用阳之力恢复如初该有多好。 卡卡西心里偶尔会冒出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他很清楚这只是自欺欺人,有时也会陷入令人寝食难安的愧疚感当中。这时他会抚摸着左眼,放任自己溺入回忆的深海。 很奇怪,这么多年过去了,宇智波带土的面容从未模糊在时间的洪流里,反随他的年龄增长而一同成长,始终保持和他同龄。年少时秘而不宣的爱恋亦是如此,本该褪色的情感在时间的冲洗下明艳更胜往昔。写轮眼上承载的刻骨铭心的爱意从未消失,但红线彼端系起的那人早已步入净土,拥抱迟来的安眠。所以这份回忆仅属于他,也仅限于此。 讽刺的是,在写轮眼被夺走后,是漩涡鸣人赋予他新的光明。少年与曾经的宇智波带土如出一辙,以至于他稍恍个神,便要错认自己真实的爱意。 他想起他们刚宣布关系时宇智波佐助对他严厉到近似警告发言,以及日向雏田恳求般的叮嘱。 “卡卡西,如果你伤害了他,我决不会放过你。” “拜托了卡卡西老师,请好好对待他。” 在那个宛如太阳一般的金发男孩身边有太多人深爱着他,可他偏偏选择了卑劣地利用他的感情来宽慰伤痛的自己。又或者鸣人只是和他相处太久才将习惯错当成爱情,抱着这样的自我安慰,卡卡西能让自己好受一点。一边享受着他毫无保留的爱,另一方面又在暗地里期待他能发现自己的三心二意,主动离开,体面分手。 他们在一起的七年时间里,卡卡西不知道错过了多少纪念日和生日,偶尔也会有出格的争吵与矛盾,潜意识里他以为这样能让男孩知难而退,偏偏漩涡鸣人是越战越勇,宁可撞得头破血流也不愿松开他的手。 印象最深刻的是他们的第一次性体验,那简直就是一场灾难。两人都喝了不少酒,不顾旁人错愕的目光撕咬着彼此的嘴唇一路跌跌撞撞走出酒馆,最终停在酒馆背面肮脏的小巷子,夜晚木叶缤纷的彩灯照不进的阴暗角落。卡卡西将他推搡在掉皮的墙面上翻了个个,抓起他的胯将裤子扯到他的大腿上。两只手指从身后伸进他的嘴里,在被他用唾液简单润湿后抵上他的后穴。 他草率地抽插了两下,随即解开自己的腰带。肉刃强行撑开狭窄的甬道的尖锐痛感让两人都倒抽一口冷气。鸣人的脸颊摩擦着墙灰,酒精让他意识模糊。但他可以肯定有不少血流了出来,抽插的举动为此顺滑许多。在他身后的男人用力掰开他的臀瓣,灼热的视线落在两人的交合处。 鸣人从未有过这类经历,卡卡西至今所学也不过纸上谈兵,只知道遵循着本能从彼此身上掠夺快感。 “在想什么?” 鸣人刚从公务中收回思绪,立刻就注意到了身旁人的心不在焉,于是好奇地问他。他们正在返回木叶的路上,尚维持着高速奔跑的动作。 “想起我们的第一次。” “哈?”金发青年讶异片刻,旋即暧昧地笑了,“那可真是有够激烈的,不是吗?” “很感谢你只用了激烈这个词。” “什么嘛,卡卡西老师又露出这种表情了。” 鸣人拉着他急停,过于粗鲁的动作让卡卡西摔在他身上。 “还是这么毛毛躁躁。” 卡卡西试图撑起自己,又被拽了回去。在他身下的小疯子勒住他的腰,让两个人就这样躺在大马路中间。 “不要露出这样的表情。” 鸣人其实不记得那晚是怎么结束的。但他第二天在床上醒来时很清爽,身体被清理过,受伤的地方也被妥善处理,唯一剩下的就只有爽到脚趾的快感记忆和被酒精洗过的脑袋。卡卡西在那之后躲了他好几个月,一直到他觉得这个男人会让他们此生再不相见,才又带着这种表情出现在他面前。 “我很抱歉,鸣人。” 冷漠的、懒散的、凌厉的、温和的。无论哪一个都是他真实的老师,但绝不是现在这个,眼下泛着淤青,眼角下垂,愧疚、不安,甚至躲闪着他的视线。 漩涡鸣人那时并不知道他在道歉些什么,他只是为自己老师的难过而难过。于是他挠了挠头,本能地拥抱住低气压的男人,温暖驱散了阴云。 为什么要道歉呢?这本来就不是他的错。两个成年人你情我愿的事情,更何况他们都乐在其中。而且他已经不是个小孩子了,不需要卡卡西为他的行为负责。可他的直觉告诉他不该说这些,于是他将自己的脸颊贴紧在男人的面罩上,轻抚着他的背:“我原谅你了。” 不论发生什么,我都会原谅你,我已经原谅你了。 “容我提醒,那件事已经过去六七年了。再怎么不成熟也要有个限度。” 而现在的鸣人不仅知道那个表情的含义,更知道该怎样安抚他的情绪。 “如果十年前我听到你对我说这个话,我一定会觉得你撞坏了头。”卡卡西笑着回道,这让金发青年松了口气。 “追忆从前是人变老的标志。” “而你刚刚还在说我不成熟。” “老和成熟是两个概念。现在快从我身上爬起来,你最近是不是长胖了几斤?我要被压死了。” 卡卡西白了他一眼,拉着他一起站起来。 “快停下,不然就轮到我嫌弃你了。你还记得你十六岁的美少年身材吗?长期的官僚主义生活显然已经让你松懈了。” “嘿!”鸣人不满地拍开他的手,“你只是嫉妒我长得快比你高了,还有我完美的肌肉线条。” “哈。我记得上次量身高的时候你还是比我矮一厘米。顺便如果你肚子上那团肉也算腹肌的话,那我就勉强同意你的后半句话。” 两人拌嘴间,卡卡西帮助鸣人拍落他羽织上的尘土。 回到木叶的漩涡鸣人又坐回了他的火影办公桌后面。长期以来他一直将火影作为梦想的目标,却也未曾想过这简单的称呼上肩负的沉重使命。小时候的他羡慕猿飞日斩威严赫赫的模样,也羡慕四处听来波风水门的英雄之姿,却不曾想原来火影大部分时间里其实都被局限在一方小小的空间里,对着繁复的文字绞尽脑汁。运筹帷幄非他所长,好在有旗木卡卡西常伴左右,总让他能静下心,在学习中思考,在思考中成长。 那么如果当初成为火影的是名为宇智波带土的青年,卡卡西也会像现在一样陪伴在他身边吗? 他们在木叶的大门前分开,卡卡西去了慰灵碑那里,几十年雷打不动,任务结束后一定要过去站上一会。鸣人曾有一次提议与他同往,被他干脆拒绝了。 但他们又未曾真正分开。办公室里巨大的窗户正对着影岩山,六双先辈的眼睛时时刻刻刺在他背上,提醒他勤勉发奋,克己奉公。旗木卡卡西的雕像亦在其中,恼人程度甚至超过了自家老爸,总能让他分心去想一些根本不重要的东西。 这其中就包括男人深爱着宇智波带土的事实。 是的,一点都不重要。鸣人其实早就知道这些,并在一开始就做好准备不会插足他们的感情。他觉得自己只要给予就好,爱情是无条件的,不管你爱的人爱谁都一样。也没听说过太阳向生长在这片大地上的生物索取能量,不是吗? 挚友佐助曾劝诫过他,总有一天他会为此后悔。可惜他那时年轻,听不出话中隐藏的未来图景,便是如现在这般,勉强维持快乐的假象,内地里一潭死水。 不相爱就是不相爱,再多的付出也只是单方面的自我满足而已。 他从抽屉里拿出两对铃铛摊在桌上。一对明显有些年头,做工粗糙,红绳上拴着两个略微变形的空心金属球;另一对则是崭新的,一个金色一个银色,由两人的编扭成绳的发丝系起,是他托工匠花几个月的时间打造的。两者的实物价值简直天差地别,偏偏在感情上的价值又恰好相反,一个是男人与此生挚爱的羁绊,另一个则是空有华丽外表的低劣模仿。 卡卡西大概不会想起来了,今天是他们在一起七周年的纪念日,就如三年前他提议同去慰灵碑的那天一样。他怀中放着这对新的铃铛,想让自己勇敢一点,再迈出一步,跨过那条界限。 结果在计划的开端部分就被无情拒绝了,于是这对铃铛也被雪藏至今。 他提起那串小东西,自嘲地笑了笑,想将之丢入垃圾桶内。伸出的手又几次收回,最终还是将铃铛重新收进怀里。 最后一次,如果老师在今天记起来了,我就说出来。被拒绝也好,起码不要让自己后悔。 要说木叶的月亮与土之国边境的有什么区别,大抵就是沾染了太多城市的气息,流光华彩更胜一筹,在云层和灯火的映衬下热闹而圆满,少了那么几分清冷气,更不容易让人黯然神伤。 漩涡鸣人坐在公寓的屋顶,看着圆月自西向东缓慢运动,手指在夜间寒风中变冷发麻,而他等的那个人始终没有出现。 奇妙的是,他感到心痛的同时,也感到解脱。 卡卡西老师会找到真心相爱的人,就算不是自己也没关系,他会送上祝福的。 在被自己的爱束缚了这么久,希望他今后能自由。 旗木卡卡西回到公寓时还亮着灯,夜晚的低温为他打上一层薄薄的露水。他在踏入玄关的那一刻就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同寻常的地方。 金发青年从卧室里探出头,微笑着说:“今天呆得格外久呀。” 卡卡西一边扫视着周围,一边认真地回答:“嗯。今天有很重要的事。” 鸣人见状叹了口气,来到他跟前与他平视:“我也有很重要的事要跟你讲。” 他点了点头:“我看出来了。” 漩涡鸣人有着十分动人的蓝眼睛,那双眼睛里总是饱含着各种丰富的情绪而丝毫不加隐瞒。以前这双眼睛在望向他时总是带着清透饱满的爱意,现在那里的爱潜入深处,变得无迹可寻。 “分开吧,卡卡西。我累了。” 卡卡西在看到角落里打包好的行李箱时退后了一步,让自己伸直手臂便能揉到青年头顶蓬松的金发。 “好。” 他的声音硬得像块土之国的石头,从嗓子里发出来也要用上十二分的力气,只来得及发出一个音节,余下的部分全都如梗在喉,扎得内里血流不止。 青年得知这一回答后松了口气,就像他已经预料到,就像他正在期待着一样。他像往常一样将毛巾递给了站在外面太久而变得有些潮湿的人,在卡卡西接过后又投身到整理的工作中去了。 “今晚就走?” “不,没有那么匆忙。明天上午佐助会来接我。” “那么今晚我睡沙发吧。” “还是我……算了,那就麻烦你了。” 鸣人犹豫了一下,接受了他的好意。 卡卡西跟着他进入卧室里。两个人其实都不是什么注重生活品质的人,所以公寓在鸣人搬入后也未多做整理,白墙、木地板和单人床,少了一个人的东西,完全没有居住了七年的家的气息。 “这个你不带走?”卡卡西提起那个以他为原型的玩偶,说不上问出这句话的自己是什么心情。鸣人露出抱歉的表情:“不,我不想带着它。你可以自己留着,或者丢掉,随你喜欢。” 卡卡西听到后点了点头,没有过多纠缠。 “有住的地方吗?” “以前的公寓还保留着,雏田说她提前帮我整理好了。” “嗯……” 卡卡西想说什么,在开口之前就被他自己叫停。良久,才在背对着青年的地方低声道:“鸣人。好好照顾自己。” 挽留的话梗在喉咙里,还是被他强行咽下。七年的伤害若也能用阳之力抚平,或许他尚留有开口的余地。走到如今这个地步,只能算他自作自受,想多说几句哄人话都找不到立场。 不如放他自由。宇智波也好,日向也好,想必都能做得比他更好。 鸣人忙碌的动作一顿,却没回头,而是柔声应道:“我会的,卡卡西老师。” 明明在一起那么久了,明明坚持了那么久,偏偏是今天。 夜深人静时的卡卡西独自躺在沙发上,手里提着一对铃铛无意识地把玩。铃铛的绳是由两人的头发编织而成,下面坠着金银两色的金属球,这是他几个月前托专门的工匠打制,直到今天凌晨才制作完工。他本打算在纪念日这天将铃铛送给那个男孩,为此他专程到慰灵碑前,向带土诉说了自己的心意,与过去的自己正式告别。 “我想我是真的爱上鸣人了。他跟你很像,就因为这个,害我迷茫了许久,仔细想想,我并没有在他身上看到你,反而是在他身上看到了曾经的他自己。我一直都在为他的成长而骄傲,却固执地认定那是你的残影。花了这么久的时间才认识到,真是抱歉啊,带土。” “你会祝福我的,对吧。” 结果还是稍晚了一步,拿到铃铛的时间晚了一步,开口的时机又晚了一步。 卡卡西起身为自己倒了杯水,顺手将那串铃铛丢进了垃圾桶里。听工匠说三年前有人曾定制过与之相似的款式,同样是金银两色。希望那人能得偿所愿,不要如他一般。 爱而不得。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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